第4章（1 / 2）

“因为我病了。”苏若华颓废地坐回凳子上。“你一来，我就病了。你一走，我却变得病入膏肓了。”

苏若华捂着眼睛笑：“你不是神仙……神仙哪有你这样害人的？”

我默然不语。

苏若华笑着笑着哭了：“我明明有喜欢的人，却叫不出他的名字；我明明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别人却当我疯了；我想证明……可是……偏偏……”

我手在他头上犹豫了片刻，还是覆了上去。苏若华无意识地蹭了蹭。

我说：“我不该对你说那句话的。”

苏若华恶狠狠地说：“你甚至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是。”我垂首。

“如果不是你，父亲会继续喜欢我。”

“是。”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该娶妻生子了。”

“是。”

“如果不是你，我也就不会被送去邬国。”

“是。”

“所以你要记住我。”苏若华突然话锋一转。“我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你要记住我。”

“……”我无言以对。

“你行过云雨么？”苏若华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瞬间僵硬。

苏若华看到我的反应后诱惑道：“那要试一次吗？”

我问：“你是要渎神吗？”

苏若华愉快地说：“听起来不错。”

他的手缠上我的腰，将我拉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侧过脸，嘴唇擦着我的脖子，轻轻说：“试试吧。”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说：“你会后悔的。”

“上次就这么放你走我已经后悔七年了。”苏若华亲吻我的嘴角，引着我往床那处走。

我按住他的脖子，说：“你一旦去了邬国，我们可就再也见不着”

“为什么？”

“因为我出不了这京城。”

苏若华沉默了很久，说：“你知道吗，一开始父亲对我说只要我娶了兵部尚书家的千金，他就闭口不谈龙阳之事，我也可以不用去邬国。可是……我一想到你会不高兴，我就接受不了。”

我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高兴？”

苏若华吻着我的喉结，说：“上次梦里的时候，你就不高兴了。你一不高兴，说不定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接着他又用力抿了抿，我“嘶”了一声。

苏若华恨恨地说：“可谁知道，你高兴了我也要再也见不到你了。早知道，我就答应父亲的要求了，好歹和你还在一个地方。”

我仰着脖子，手指插进苏若华柔顺的青丝里。

苏若华与我额头抵额头，我们鼻息相交。他说：“我可是用我的后半生与你共赴这场云雨，先生。所以你一定要记得我啊……”

苏若华要我不停地念着他名字，他也一直“先生”“先生”地喊我。

……

第二日我在城门口看到了一长列皇家仪仗的马车。

秋风吹起帷幔，露出了那张少年淡漠的脸庞。他眼睛一瞟，就捕捉到了人群里的我，眉眼柔和了些许，张嘴不出声地说了两字。

“先生。”

我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

帷幔落了下来，隔绝了苏若华那双深情晦涩的眼。

我松了一口气，心却空落了一块。

……

我依旧做着管人姓名的小仙。

不知岁月老，不问事变迁。

再没遇到能看得见我的凡人。

……

直到有一天，城门忽然热闹了起来。大家欢天喜地地围在城门口，热烈欢迎大英雄的归来。

听说，这个人卧底敌国数十年，卧薪尝胆，精忠报国，忧国忧民。

听说，这个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统揽全局，最终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听说，这个人最后一刻自爆身份，为大将军争取了宝贵的援军时间，本人则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差点回不来了……

听说，这个人是多年前送去的质子……

……

寒风凛冽。

我看到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进城。许是担心那人身子骨弱，厚厚的帷幔一层叠一层，任是再凛冽的风也吹不起一个小角。

百姓们探头探脑，想要一睹英雄风采，可惜那帷幔不解人意，竟纹丝不动。

我看着那马车一路行进皇宫，便也跟了进去。没人看得到我，我一路畅通无阻。

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处别院。

旁边的士兵从车上抱下一个裹得看不到头脸的“茧”。

另一个士兵对小太监解释说：“大人腿断了，手筋也被挑了，虽然都接上了，但终是不比常人。还请公公见谅。”

小太监连忙应道：“这位军爷说的哪里话？咱家做的就是伺候人的活，有什么见不见谅的？必是精心服侍，小心伺候着。”

士兵点点头，给小太监塞了些碎银子。

小太监眉开颜笑地说：“哎哟，这可是万岁爷要见得人，自然是怠慢不得的！”

我跟着进了房间，看到那人面朝里躺着一动不动。

我看着鱼贯而入的太监丫鬟，静静地在一旁等他们布置好。

“大人，小的服侍您沐浴吧？”那个小太监对着床弯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