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爱丽丝盯着那双眼睛，终于想起, 眼前这个人, 不是达依, 而是她第一次进黑山谷时, 遇见的那个骷髅女巫。
当时, 她与这个女巫，交换了一只眼睛。
所以她们两人, 拥有一模一样的双眼，只是, 现在她换了一个身体。
“想起来了？”她微笑着勾起唇, 瞧着爱丽丝惊愕不已的模样，语气里笑意加深, 像是在与旧友随意闲聊，“干嘛这么意外，难道上次一别以后, 你就彻底忘记我了吗？”
爱丽丝收起眼中的震惊，道：“没有, 只是没想到, 你会变成达依的样子。”
她勾着淡淡的笑意，站直了身体, 低眸看着自己干枯如树皮的双手，淡然道：“不是变成了达依的样子，而是借用了她的尸体。达依在来奥斯国前，就已经死了。可惜啊, 那么漂亮可爱的小丫头……”
怀里的埃蒂特伤口不停在出血，爱丽丝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你要怎样，才会放我跟埃蒂特出去。”
“达依”笑起来：“爱丽丝，你还记得我给你眼睛的条件吗？用你最爱的人，来换。”
爱丽丝心口一紧，像是被无形的手，用力掐住，让她窒息得说不出话。
“达依”只是淡淡笑着看她，耐心的等爱丽丝缓过气。
“她不是……”爱丽丝藏起发抖的手指，哑声说，“她不是我最爱的人。”
“不是？”达依俯下身，瞧着埃蒂特还在流血的伤口，云淡风轻道，“爱丽丝，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哦，时间拖久了，埃蒂特可就没救了……”
爱丽丝无措的轻碰那狰狞的伤口，想压住止血，又怕让树枝进得更深。
“你是故意让埃蒂特受伤的，对不对？”爱丽丝盯着达依眼睛，“埃蒂特身体素质向来强悍，不可能会这样流血不止的。”
“对呀。”她用一种俏丽天真的语气说，“我就是故意的。”
爱丽丝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埃蒂特的话，直接带走她就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思绪一点点捋清，巨大阴谋，从黑暗里浮现出轮廓。
爱丽丝压不住愤怒的语气：“从一开始，你到奥斯国来，向我和埃蒂特示好，就带着目的。你知道我渴望权利，想成为夺权成王，所以你故意撒网，说要杀了戴里克，扶我上位，其实不过是你为了引我入局的阴谋。”
达依悠然淡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为什么？”爱丽丝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达依侧头，唇边笑容的弧度没减，睫毛半垂，那双异色的眼眸半遮半掩在眼帘下，晦暗苍凉。
良久之后，她终究没有回答爱丽丝的话，而是说：“爱丽丝，埃蒂特要死了。救她和探究我的目的，你选哪一个？”
爱丽丝陷入沉默，埃蒂特安静的靠在她怀里，腹部的伤口不停出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我救她。”爱丽丝道，“你想要什么，要我把眼睛还给你吗？”
“不，我要杜鲁的心脏。”达依挥了挥手指，黑色雾气卷成股，无声滑入爱丽丝的怀里，将埃蒂特卷走，“你去把杜鲁教皇的心脏，挖给我，我就把埃蒂特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爱丽丝不放心，又满肚子疑惑和质疑，还想说话，又听达依道：“我不会等你太久，如果你迟迟送不来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把埃蒂特的灵魂抽出来，消磨她的神智，再做成骨偶，让她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
“好，我现在就去拿你要的。”爱丽丝妥协的站起身，“你送我出去。”
达依露出满意的微笑，抬手一扬，黑色雾气如浪潮一般上涌，瞬间裹住了爱丽丝的身体，视野登时漆黑一片，片刻后，等黑雾散去，爱丽丝人已站在皇宫里。
身后便是埃蒂特抱着她翻过的宫墙。
雪还未停，纯白雪花洋洒飘落，给整个皇宫都渡上一层冰冷。
爱丽丝急急的快步往教堂走。
她在教堂外碰到两个经过的教徒，两人边走边小声议论。
“杜克皇子死了，断臂后出血不止，还没等到大学士来，就在瑟曦皇后怀里断了气。”
“这也太惨了吧，尤其是对于瑟曦皇后来说，看着儿子在自己的怀里死掉……”
“是啊，太惨了……”
爱丽丝沉默听完后，将两个教徒打晕，换上黑色的教服，混进了教堂里。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杜鲁教皇挖心，在教皇的卧室里动手，是最好的地点。
如果杜鲁教皇段时间内不回来，她就一把火点燃教堂，逼他回来。
许是命运眷顾，杜鲁教皇很快便如愿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红衣大主教，在讨论如何重新点燃圣坛。
爱丽丝先躲在里屋门栏后，等红衣大主教离开。
“点燃圣坛的事情以后再说，都给我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教皇坐在书桌后，满脸阴鹜，枯瘦的脸颊更显苍老狰狞。
两个主教对视了一眼，说道：“可宫里又出现了异兽，陛下正催着……”
“我叫你们滚出去！”教皇猛然发怒，抓起桌子上的圣经和书本，哗啦砸在地上，“滚出去！”
两个主教不敢再废话，连忙关门离开。
爱丽丝探出头，往教皇看去。
只见他神色阴沉暴戾，因为激动的情绪，那双眼睛也瞪得格外的大。
愤怒，不甘，和狠毒的神色，清晰暴露。
“他怎么没死？”他自言自语的喃喃念着，“杜克都死了，戴里克怎么没死！”
他表情越来越狰狞，眼珠凶狠的来回乱转。
“他怎么会没出事？不应该的！那个诅咒明明就说了，只要他的子嗣出事，他便会同样出事，杜克都死了，他怎么会一点问题也没有？”
诅咒？
原来这才是戴里克不准他几个孩子出事的真正原因，因为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爱丽丝了然，随后从里屋走出。
杜鲁教皇立即看向她，登时大怒：“爱丽丝，你竟然还敢出现教堂里！”
爱丽丝不回答，直接念起了咒语。
杜鲁教皇不屑的哼了一声，立刻从怀里取出了权杖，顶端的宝石绽放出纯白亮光，压在爱丽丝身上，叫她浑身刺痛。
“自不量力，竟然敢在教堂放肆！”杜鲁教皇举着权杖，逼近爱丽丝，眼底杀心毕露，缓缓念起专门对付女巫的古老圣语。
“我看见了。”爱丽丝忍着被圣光照耀的剧痛，眼神锐利的直视杜鲁教皇的双眼，清晰朗声到道，“我看见了那个，藏在你心底深处的，肮脏的秘密！”
教皇嘴唇一抖，悠的停下了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