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家（1 / 2）

第一章 离家

房内是十六岁的少女在小声啜泣，一声声砸在了虞豫的心头，良久，他起身，进了门。

“爹，娘，让我去吧，妹妹还小，受不得苦。”

“豫儿，你知道楚家是什么地方吗？那是龙潭虎穴，每年死在那的仆人数都数不过来，更何况是去照顾那个楚潇小少爷。”

“那我更不能让妹妹去了，她十六了，马上就可以嫁人了，她耗不起。”

“她耗不起，你耗的起？我们村这么多人，楚家偏生指名道姓要了烟儿，那是她命数如此，你是男儿，你要是走了，你娘撑得下去吗？”

虞豫再说不出话，爹年轻时害了病，如今干不得重活 ，家里就他一个劳力，若是真走了，一家人说不定会被欺负。

“行了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烟儿，是我这老头子无能，我们会努力攒钱，把债还清，再把你赎回来，你别怪爹娘狠心，这都是命呀。”

言毕，屋子里四个人都出不了声 ，虞烟忽地起了身，拿起桌上的碗碟朝虞豫砸去，“砰”一声，虞豫头上见了血，耳畔是虞烟尖细的吼声。

“凭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才是你们的亲女儿，他不过是个捡来的野种，就因为他是男儿，我就得去遭罪吗？他都主动要代我去，你们怎么还不同意，别这样，我不能，我不能，我才刚刚过了生辰，我还得嫁人，你们不能......”

虞幕发了火，要去打虞烟，被妻子拦着，房间里鸡飞狗跳，他边和虞烟拉扯着，边说：“你个没良心的，虞豫这些年被我们拖累得还少吗？咱们三若不是靠着他十二岁就去做活，早就死在路边了，还有，你十四岁那年如果不是他背着你翻了两座山去看病，你怕是没有命活到今天。我们虞家不过养了他十年，还尽让他吃苦，你看不出来，是我们一家是要拖死他吗？”

虞烟噤了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了魔才对哥哥说了那样的话，她们一家从未把虞豫当作外人，可自己却说了那般伤人的话，那是在往虞豫心上落刀，招招致命 。

“对不起，哥哥，烟儿错了，烟儿是鬼附了身才那么说，你别怪我，别怪我......”

虞豫把虞烟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道：“此生有幸入虞家，是我前世积了德，没有拖累不拖累一说，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恨自己没用，照顾不了妹妹，让家里这般苦痛。烟儿，你放心，哥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乖啊，想哭就哭出来。”

闻言，虞烟忍不住，眼泪断线了似地流，连虞幕也受不了转身去擦了泪。

满屋子只有虞豫没哭，他把拳头攥紧，指甲嵌进肉里，生疼，可他仿佛失了知觉，再没什么比得上心尖上的痛 ，就好比有人扒了他的衣服，用小刀一块块剜他的肉，让他死不得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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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楚家来接人了，村里没睡下的几家都探头探脑。

“这可奇了，买仆人倒不是什么稀奇事，这抬着轿子是怎么回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些日子东边几个村里，也是这样的小轿子，抬了人走，可没成想，不过三日，送回来的竟是具尸体。”

“这楚家未免欺人太甚，别人家的孩子送了过去，虽说是做下人，命也不是说没就没了呀，总得给个由头，他们倒好，一声不吭。”

“别说了，别说了，下人不就是这命吗？再说，楚家毒打下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特别是那聋子少爷，听说，不小心进了他院的人，都得打断条腿。”

“虞家也是真可怜，就这么一个黄花闺女，就被要走了，剩下个养子，指不定怎么着呢。”

“对呀，我原就觉得这虞豫照顾虞家不过是看上了虞烟，这么一走，怕是虞幕夫妇要流落街头了。”

“砰！”，一摞柴火噼里啪啦落在了聚在一起的几个人身上，但见一五大三粗的汉子走来。

“你他么给我闭嘴，虞豫是什么人，怎么孝顺虞老夫妇，你们是瞎了吗？要嚼舌根子就滚远点，别在老子面前晃。”

“是是是，许爷，是我们嘴臭，您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