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不已(1 / 2)
贾谨纵然无奈, 仍是随意捡了两本翻了几页, 看完蹙眉不语, 支手撑额,涟漪这是暗示他和玉儿的相处, 要效仿这些荒诞不羁之言么。
贾谨沉思,展开宣纸,提笔时, 沉思片刻,落下卿卿二字, 皱眉看了半天,又随手掷了。
可怜的涟漪,还不知道,她的苦心是瞎子点灯白费焟, 贾谨不能领会她的苦心。
也不能说全然不管用, 譬如自那日后,贾谨时不时打发人给黛玉送东西, 或一纸一叶,或一簇含苞待放的鲜花, 或随手看到的诗词。
贾谨和黛玉的日常往来,引得密探一头雾水, 打什么哑谜, 清仪师太的身份, 你们两人倒好, 全然不关心么, 你们倒是说点什么呀?来点不寻常的举动,说两句复杂的话也成呐,谈什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密探一脸愤恨,生无可恋的据实奏呈,楚成帝会一笑,心道终归是小儿女,嘱咐人把密折送予如妃送去。
每日收到贾谨的东西,黛玉面上嫌弃,心下极为喜欢,小心的将今日收到的西府海棠,摆在廊檐下,又再三叮嘱涟漪晚间搬入屋内。
涟漪深深鄙视黛玉的盲目,心下叹道陷入热恋期的小姑娘无药可救,一盆破花,拿它当个小祖宗似的。
至于贾谨送来的花笺,纸片,那就更娇贵了,要用黛玉心爱的诗集,一一放入其内,折了个角,黛玉都要闷闷不乐一会子。
涟漪很想扒开黛玉的心看看,小姑娘的心里头,是否就没旁人,独把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装里头了。
若这一日,贾谨偶然忘记,或是丫鬟略迟了会子,黛玉定要时不时抬头看院门。
“啧”涟漪恨铁不成钢的摇头,论现代手机的重要性,至于么。
黛玉若逢一日,心情大好时,也会随意写些东西给贾谨,或是观书有感,或是作了首诗,只她脸皮薄,断然不会打发人去送的,待心远堂的人来,只说顺道捎过去。
今日送了东西,也收了东西,芙蓉却不走,拉着涟漪闲聊,又见到涟漪手中雨过天晴的帕子,故作惊讶道:“妹妹,你的手艺愈发精湛了,这帕子花样新颖,和我有缘,我见了,爱得不得了,送我可好。”
也不客气,作势要抢,涟漪赶紧装入怀中,紧张兮兮道:“不成,这是我们姑娘送我的。”
涟漪豪气的一摆手,对芙蓉笑道:“姐姐喜欢什么,无有不依,独姑娘给我的东西不成。”
见芙蓉笑得意味深长,涟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少在我跟前弄鬼,山茶清荷姐姐的绣艺超凡,即便是姐姐的手艺,不知强出我几里地去,巴巴得要我的帕子。”
芙蓉夸张的叹了口气道:“你哪里知道,我们大爷再挑剔不过,花鸟鱼虫,山水景致,绣遍了,这几日,说甚么我们绣得帕子没有风骨,成日家嫌没有可心的帕子使。”
芙蓉觎眼看黛玉,见她垂首拈着书,似是对书本用功,涟漪恨得拿手指头点芙蓉,芙蓉偷笑,闲扯了两句,方心满意足的走了。
涟漪气得跺脚,却拗不过黛玉连夜用功做了两个锦帕出来,呕得双眼熬得通红,涟漪心疼的窝了一肚子火,又不知该朝谁发去。
芙蓉再来时,黛玉使眼色,涟漪假装看不到,待芙蓉走后,黛玉若问,涟漪无辜的解释道:“姑娘,你唤我呀,我忙着和芙蓉姐姐说话。”
再不然就是,明知黛玉拉不下脸,定要摆个茫然的模样,不是推脱寻不到帕子,就是忘了。
撑过三五日,直到芙蓉沉不住性子,开口相问时,涟漪才不情不愿的给了两方锦帕。
望着芙蓉欢快的背影,涟漪恨得牙根痒痒,黛玉掩嘴偷笑她,无异于火上添油,涟漪险些压不住性子,揶揄黛玉两句,话到嘴边,又念及黛玉腼腆的秉性,默默地自个咽了回去。
贾谨收到帕子,破天荒地递给芙蓉一个嘉许的眼神,次日晨起,不动声色感叹道:“天渐渐凉了。”
芙蓉心领神会的到绛紫轩内,发表了一番天寒岁暮的感受,随手落下个,作了大半的氅衣,只差衣领并袖口的青丝线未绣,涟漪恨不得生吃了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黛玉啐了口,随口嘟囔一句,过了些时日,貂皮大氅悄无声息搁在原处,芙蓉展开,啧啧惊叹道,精湛华美,涟漪冷笑连连,能不好么,绒貂的大氅,只能用鸟羽的细绒捻成线配丝线方可织就,拿林妹妹当绣衣娘子使唤,紧赶慢赶,总算赶得上穿,她们想帮忙,林妹妹还不肯。
芙蓉将氅衣小心装好,握住涟漪的手笑道:“涟漪妹妹,你别生气,主子的心思,我们作下人的又有什么办法?”
黛玉听闻,心头微动,脑海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望向西南的方向,眼中不知何时落下泪来。
她明白了,大哥哥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西海,李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黛玉握住书本的手,爬满了青筯。
心中痛得似有一把刀在用力搅动,疼得喘不过气来,她不能问,不能提及西海半个字,战事连天之时,西海再敏感不过,是万万不能喧诸于口的,纤弱的女子,望着漠然的大地,泪流满面。
向武穆于十月初收复了江东,平西王府偏安一隅,风雨飘摇,白欢心乱如麻等待楚风的回信。
楚风对白欢恳求置之不理,无论白欢怎样软硬兼施,剖析利弊,楚风皆无动于衷。
白欢愤怒之下,将孩子送往宁安洲,临至宁安洲地界之时,楚风发了话,杀无赦,护送平西小世子的心腹之士死伤过半,才得以带着小世子脱身。
白欢听闻心腹回禀后,瘫软在座,此刻,她终于明白,楚风不是赌气,不是耍性子,他是真的对她绝情至此。
“哈哈哈”白欢恨极反笑,状若癫狂,注视着宁安洲的方向,楚风以为利用了她,就能一了百了吗?得不到天下,她也要拉楚风陪葬,都是他陷她于此地步,她怎能善罢甘休。
白欢一夜辗转,做了一个决定,她将自己打扮的美艳绝伦,窈窕多姿,孤身前往大楚军营。
此时的大楚军营由向武穆统率,楚佑是一个识时务,知进退之人,并没有独断专权的野心,他带着自己的旧部,并朝廷的遣派的新兵,老老实实留 在关山等待接应。
向武穆是不苟言笑的性子,轮廓分明的五官,身姿修长,若论俊美,世间无人能及沈沐并旧年的姜状元,向武穆更像一块寒冰,冷峻的双眸,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欢初见向武穆愣住了,这是块千年寒冰,还是人?
她的心中不禁产生了动摇,和这样桀骜的对手,谈条件,她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白欢忍住心头的懊悔,躬身对座上的向武穆一礼,声如黄鹂,妩媚婉转,柔声道:“向将军,我家夫人派我来传话。”
向武穆的眉毛都没动过半根,冷冷道:“讲。”
白欢扶了扶微松的步摇,半垂首,露出白皙的脖颈,螓首蛾眉,婀娜多姿的身段展露无遗。
丹唇轻绽,缓缓道:“夫人已是落败西山,将死之局,本该束手就擒,奈何夫人有恨之入骨之人,此人也是朝廷心腹大患。”
白欢抬首,款款而谈,志在必得道:“夫人派我向将军求和,携手消除祸患,此人身死之日,便是夫人自尽之时。”
见向武穆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白欢沉了沉心,勉强笑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无须我多言了,向将军,夫人虽有残兵在手,将军想要不费一兵一卒,诛杀夫人亦非易事。”
见向武穆一言不发,白欢的心中忽然开始忑不安,心里暗骂,以前都说穿越有天命之手,她来到大楚,不屑收服美男,只用自己的才学,期望大展宏图,明明里的玛丽苏,一个混得比一个好,到她这就不行了,难道是她没有收美男,少了气运,大楚的男子,一个比一个难缠,楚风就不用说了,那是个薄情寡义的蛇精病,平西王也是个老狐狸,幸亏老了,不然早晚对她起疑心。
偷偷打量高处面无表情的向武穆,白欢脑海中浮现一屡奇怪的念头,按照的设定,这应该是男二,忠诚不谕的男配,难道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听说他到现在也没有成婚,虽然他攻打了平西王府,但那是立场不同,如果他肯为她所用的话,她也不会介意他先前的冒犯。
白欢愈想心里愈踏实,举止愈发妖娆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