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所言（1 / 2）

高天正将贾谨送出宫外, 走至宫外时, 对贾谨笑道：“皇宫到荣宁府要经过东门大街罢，才刚听小太监说, 那边西宁王正巡兵拿人, 贾大人若嫌麻烦久等，不妨换条路。”

贾谨闻言打量高天正，只见高天正似是随口想起，笑意诚挚，坦坦荡荡，贾谨眉心微蹙，对高天正道：“西宁王爷好大的排场, 不知今儿又是为了什么。”

高天正笑的意味深长，低声道：“西宁王爷领兵驻守西海，盖世功勋，又得陛下爱重, 排场略比寻常人大, 也是情理之中，听说，今天是奉了陛下的令, 彻查反党。”

贾谨冷笑道：“劳苦功高, 陛下给的体面，寻常人哪能及, 西宁王爷不世之功, 我辈楷模。”

贾谨话说得漂亮, 只是言外之意，瞎子都能看出来，高天正含笑道：“大学士这话，在老奴跟前能说得，在陛下面前，还请大人要沉住气，陛下爱重西宁王爷，大人这般，倒让陛下为难。”

高天正在爱重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贾谨心领神会，心想西宁王和当今的关系不一般呐，只是这位，司礼大太监真的是陛下的人吗？

贾谨看了看高天正，这位当今的心腹，和如妃交好，谈起西宁王，颇有他意，他到底是哪边的人呢？

不待贾谨再想下去，宫门到了，贾谨对高天正拱手告辞。

上车后，贾谨想起高天正的提醒，吩咐小厮，绕过东门大街，走了府前街。

却说宫内，楚成帝正在挥笔泼墨，听高天正回来，楚成帝微不可及的叹口气，头也不抬的问：“如妃和贾谨说了什么。”

高天正正躬身回道：“老奴就在门外，只听到如妃娘娘讲了个故事，说的是如妃娘娘和荣府将军夫人的往事，贾学士听了大半，推说挂念沈三七的幼子幼女，如妃娘娘赏了东西，贾学士便出宫了。”

楚成帝停下手中的笔，搁在一旁，将画展开，画上高山峻岭顶峰之上，有双璧人携手，欣赏山下景色，两人对视而笑，浓情蜜意无须多言，远处有一对孩童嬉戏玩耍。

楚成帝长叹声，对高天正道：“贾谨的身子还是那般吗？”

高天正欠身回道：“据李院正说，福薄命短，若是经心调理，寿数有望，子嗣难。”

楚成帝摇头，自叹道：“也好，也好。”叹罢，将画撕了，小太监立刻拿到火炉中销毁。

如妃听到小太监回话后，似笑非笑的命人赏了银子，打发人去了。

宁嬷嬷上前道：“娘娘，陛下的心意，帝王恩宠莫过于此，时刻记在心头，娘娘的福气亘古未有。”

如妃轻声道：“福气这东西，虚无飘渺，本宫从来不信，帝王恩宠，朝夕可变，我只感恩陛下待我的初心，从未失诺，这是陛下重信，重诚，陛下若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爱慕陛下了。”

如妃悠悠长叹，神色难辩，不喜不怒，不知在想什么。

贾谨回府路上，随意掀开车帘，打眼看去，正好到大理寺，贾谨挑挑眉，那桩王家管事的案子，还在大理寺压着呢，沈清风这位大理寺卿，是要新官上任，要拿荣国府做筏子。

贾谨正想的出神，马车停下了，贾谨微微一笑，果然，说曹公曹公到，瞧瞧，来了不是。

马前有人高声道：“大理寺丞有请贾大人下车。”

贾谨敲了敲车窗，黄芪打起轿帘，贾谨面无表情对那位大理寺丞道：“不知大理寺丞有何指教。”

大理寺丞姓冯，四十上下，笑面虎的模样，冯寺丞走到车前对贾谨拱了拱手道：“贾大人，多有打扰，府上因王家管事猝死之事，现到了我们少寺卿主下，原到了府上相请贾大人，因听府上回话说，进宫了，小丞便在此恭候贾大人。”

贾谨起身下了马车，对冯寺丞回礼道：“烦冯寺丞久候。”

冯寺丞笑道：“份内之事，何谈劳烦，贾大人这边请。”

贾谨随着冯寺丞到了大理寺内堂，一位身着绯袍的中年人，气定神闲走进来，那人着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为公服，帽嵌一品玉，贾谨心知这位便是大理寺卿沈清风，忙欠身请安，沈清风清隽寒眸，淡淡打量贾谨番道：“起吧。”

沈清风似只是路过，取了案卷便径自离去，面容冷漠，并无兴致和贾谨叙话，贾谨的性子，更是不会多言。

堂上高坐的是位二品官服者，佩着二品玉，是位富态的中年人，笑眯眯望着贾谨，和刚刚相请贾谨的冯寺丞同出一辙，“啧”贾谨心下暗道，一看就是一脉相传。

冯寺丞忙对贾谨介绍道：“这位是牛少卿。”贾谨知道，这是四王八公牛家的大公子，官职品衔比贾谨高一品。

贾谨对牛少卿作揖见礼，牛少卿笑眯眯免了，对贾谨道：“府上那桩人命官司，报到我处，沈大人命我请贾大人询问其中缘由，因有公务在身，搅扰贾大人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