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来历(1 / 2)
黛玉一行人到翠竹院来, 黛玉到时, 门外的守卫早得了吩咐,纷纷提前避开。
进入院中, 走到东厢房, 王夫人在此屋起居,金钏见黛玉前来大惊,涟漪笑对金钏道:“我们大小姐想和二太太说几句话,烦金钏姑娘和我暂避避。”
金钏不赞同的说:“太太跟前,现只有我一人伺候,我断不能跟着姐姐去。”
黛玉看着王夫人对涟漪道:“涟漪,不必令金钏姐姐为难, 不知舅母意下如何。”
王夫人对金钏吩咐道:“你下去吧,这里不必你伺候。”
金钏失声叫道:“太太。”王夫人已经闭了双眼,不再言语。
金钏无奈的随着涟漪等退下,门外贾谨分派给黛玉的拳脚丫鬟守在门外, 屋内现在只剩下黛玉王夫人, 还有元宝。
王夫人阖目不言,黛玉亦不出声,默默伫立, 元宝似乎感受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氛, 一步不离的伴在黛玉身旁。
足足一柱香的功夫,王夫人才缓缓道:“不知道大姑娘来我这里, 有何贵干。”
黛玉微蹙道:“有几件事外甥女不解, 请教二舅母, 自我来府第一日,舅母就嘱咐我不要沾惹表兄,这几年我百思不得其解,诚如当日我回舅母之言,兄弟们在另一处,又岂有沾惹之理,我初想舅母是怕表兄冲撞了我,可表兄在内帏居多,孩童心性,一处玩笑,即便有些口角,又有何妨,况且母亲曾提过,表兄在姊妹中性情极好,舅母嘱咐我,长者命,不敢逆,做晚辈的听着就是了,却不想,表兄赤子之心,大家相处,极为和睦,这些说来,就是外甥女的不是了,未曾遵循舅母前言。”
王夫人冷笑声,颇为不屑。
黛玉叹了口气道:“自我与表兄投契起,府内上下,皆言我尖酸刻薄,目无下尘,不知天高地厚,我本疑惑,又想到,府内明着是凤姐姐管着,但说到底,这大家子事务,皆须舅母示下,这流言蜚语,没有舅母的首肯,怎会传得沸沸扬扬。”
王夫人刻薄道:“你自家小人不会处事,倒要怨我这个做长辈的编排你,这就是你们书香门第的规矩,你母亲眼高于顶,当日何等排场,恐怕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孤女要在我的手下讨生活。”王夫人说着,扬眉吐气的快意难以掩饰。
黛玉苦笑声道:“我不能体会二舅母的狭隘之心,原不过闺中宿怨,竟让舅母怀恨至此,宽诚至仁的表兄,做了舅母的子嗣,真是舅母的福气,可舅母有没有想过,表兄若是知道,舅母表面宽和待下,实则为毒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妇人,表兄该如何自处呢?”
王夫人怒喊道:“你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王夫人鄙夷的上下审视番黛玉,啐了口,咒骂道:“长得狐媚子样,妖妖调调,短命鬼,勾搭我的宝玉,也不看看你是什么阿物,我好好的宝玉,全让你带坏了,你少白日做梦,宝玉是我肠子爬出来的,他敢违了我的令。”
黛玉乍听王夫人的这番粗鄙之语,恶毒之心,令人发指,黛玉身子晃了晃,不自觉退后一步,黛玉知道王夫人不喜欢她,可从来不知道,王夫人如此恨她,恨到连大家子的情面都不肯留。
再看王夫人扭曲的面容,意欲吃人的眼神,黛玉的心不禁瑟缩,元宝仿佛感觉到黛玉的怯意,立起身子,张开嘴,威胁的冲王夫人吼叫。
王夫人的瞳孔陡然一缩,稳住了身子,王夫人的举动很隐秘,却尽数落在黛玉心中,黛玉的心落了下来,她以为王夫人疯了,原只是故弄玄虚,扮出这番丑陋之举,黛玉的心中思索起来,王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她怕什么,她怕屋外有人偷听,她为何执意说出咒骂黛玉的话,黛玉的心中浮出悲哀无力,王夫人对黛玉的怨恨,已经到了遮掩不得的时刻,拼着被人发现,也要当面咒骂黛玉。
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者难成大事,王夫人品性不过如此,黛玉望着王夫人,只觉王夫人愚蠢可悲,王夫人见到黛玉怜悯的眼神,恶狠狠道:“收起你的眼神,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你寄人篱下的死丫头,要在我的手下讨生活。”
黛玉收回眼神,淡淡道:“二舅母,别演了,你没有稳操胜卷的把握,也没有孔明先生,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事的智慧,也许在你认知内,你认为大哥哥一定会妥协,那只能是你的自负,害了表兄和宫中的娘娘,大哥哥已经下了命令,表兄明日搬出内院,身边的丫鬟美婢,重新分派,我看在表兄的面上来劝舅母,舅母若不肯听,就算外甥女多言了。”
黛玉起身出门之际,忽回头道:“舅母,林家的东西,多亏了大嫂子,已经如数送给了我,只少了几件名贵东西,这也无妨,林家的宝物何等珍贵,王节度使想必也拿不出,我只好上折子,斗胆向陛下讨要,陛下说过要厚待我这位林家遗孤,这几分薄面总该让朝臣们看看,舅母,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王夫人肝胆欲裂,耳涨目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红交加,王夫人抖着手指黛玉道:“你你你,你们好大胆,好个贾谨。”
黛玉不再看她,丫鬟们才打了帘子,王夫人用力喘了几口气对黛玉说:“和贾谨说,我同意他的条件,我要见到银子才肯说。”
黛玉摇了摇头道:“看大表哥的意思,外甥女不敢应,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