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旧事(1 / 2)
贾谨笑道:“李家祖母的性子如果能改, 世上哪还有镇国公府。”
两人闲言几句, 天色不早,用过晚膳, 各自回院安歇。
次日清晨, 沈三七贾谨心远堂书房里对弈,牡丹来报,二太太同意归还嫁妆,但要见大爷。
贾谨冷了神色,淡淡道:“你去回二太太,宝玉是个好孩子,我保他锦衣玉食, 安度一生,兰哥儿也很好,至于贤德妃娘娘,荣国府无能为力。”
牡丹领命到王夫人处, 沈三七才与贾谨正下棋, 沈三七将棋子掷在棋盘上道:“不下了,和你下棋好生没劲。”
牡丹走来,欠身回道:“二太太执意要见大爷。”
牡丹顿了顿, 迟疑着道:“她说知道大太太的事。”屋内的空气瞬间凝结, 牡丹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气息。
片刻功夫,方传来声“起吧。”牡丹紧了紧帕子的湿意。
贾谨捻了颗棋子, 对沈三七道:“七哥, 咱们过去听听二太太说什么。”
沈三七摇了摇头, 笑吟吟的说:“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二太太少不得挑拨离间,再说她只说见你一人,说什么,回来告诉我就是了。”
贾谨想了想,颔首应是,贾谨起身到二太太处来。
二太太住的是翠竹院,院子不大,小巧玲珑,原是二老爷的院子,国公爷说贾政早晚要搬出去,院子不必太过精致,虚耗人力财银。
故此,院子修的简单朴素,别有番风趣,二太太搬出后将旧院改成佛堂,这命数真是难料,谁会想到,二太太为自己建了座闭堂。
贾谨进屋后,王夫人正跪在松蓝拜垫上诵经,面上的神情极为虔诚,贾谨不语,蛇蝎心肠的人为了子女,日日吃斋念佛,口口声声大慈大悲,背过脸来,就能谋害孤女的遗财,谋了银钱不足,还要无声无息置人于死地,这样的人,大慈大悲的佛祖菩萨,还要保她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佛经字字珠玑,善男子善女人,王夫人也配一个善字?可笑可悲至极!
王夫人诵经毕,立身对佛祖拜了三拜,回过身来,端的慈悲面孔,温笑对贾谨让道:“谨哥儿,请坐。”对外道:“金钏,上茶。”金钏送了茶进来,忙敛声屏气退下了。
贾谨摇了摇头,平淡的说:“二太太的条件请说,我能做到,那就听您说,做不到的,您也不必多言了。”
王夫人微微一笑道:“谨哥儿,真是个爽利人,像极了大嫂。”
贾谨面不改色,淡漠道:“我劝二太太收着些,不然,你的凤凰不明不白的活不长。”
明明白白的威胁,王夫人再也端不住,神色大变,双眼似乎喷出火来,脖子的青筯崩出来,王夫人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指着贾谨道:“你你你,好个贾谨,你别以为你回了荣国府,就能只手庶天。”
贾静的神色一派平静,从容自若。
王夫人见贾谨如此淡定,发出诡异的笑声,王夫人怪笑道:“你不会以为你的母亲是自行了断的,她是自行了断不假,却是暗中有人送来东西,才为她惹来杀身之祸。”
贾谨听了王夫人的话并不惊讶,皱了皱眉头道:“二太太,先说你的条件罢,你不提要求,你的话,我也当不得真。”
王夫人癫狂失笑道:“我知道你会信,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那天晚上珠哥儿发热,我到东院请大夫,丫鬟们去叫门,我心焦多走了两步,误入一个空院,见有个妈妈递给了你母亲一样东西,我离得远,只听到仁孝太子四个字,当时,我并未上心,过了半月功夫,大嫂的神色反常,心不在焉,我心生疑惑,找了两个府里的小丫鬟注意大嫂。”
王夫人见贾谨波澜不惊,“哈哈哈哈哈”冷笑数声开口道:“我要三十万银子,娘娘和宝玉一人一半。”
贾谨勾唇讥讽:“您还真是慈母,元春和宝玉是你的骨肉,难道珠哥儿就不是了,他早逝,您身为嫡亲祖母该倍加怜惜兰儿才是,您倒是公正的很,对兰儿一字不提。”
王夫人五官狰狞,咬牙切齿的啐道:“李纨那个下贱的娼妇,和我打擂台,害死我的珠儿,还要我给他银子,休想,要不是看着兰儿小,我哪容她活到今天。”
贾谨长叹声,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您的安排,余下的话也不用说了。”
王夫人闻言,并不惊慌,冷冷道:“那就请谨哥儿,万不要有回来求我的那日,对了,东府蓉儿家的内情我也知道。”
贾谨笑的气定神闲,微微笑道:“二太太您太天真了,我最在乎母亲,母亲为了我,选择死亡,我崇拜她,缅怀她,我与七哥时时都在心里记挂母亲,父亲也是如此,而您呢,三个嫡亲骨肉,长媳离心,您当年为了荣华富贵,不顾祖母不满,将大妹妹送入宫中,后宫三千,妃嫔贵人,女官掌事,宫女太监,哪有人是好惹的,大妹妹打小有主意,你以为她会不恨你?你毁了她一辈子,送她入苦海?她会怎么想你,宝玉心性单纯,懵懂无知,懦弱无担,你教导的好丫鬟,袭人撺掇着撵走了一个小丫鬟,二太太,想不到你自诩聪明,最喜稳重老实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再告诉您一句,那袭人已经不是女儿身了。”
王夫人闻听此处,气得乱颤,急眉赤眼,恨不得立刻去手撕了袭人这个下作东西。
贾谨敛容正色:“二太太,我的软肋是母亲,母亲为我而逝,我已无软可寻,而您。”
贾谨冷哼声道:“我想修理你的心肝凤凰,易如反掌,你自以为借机要挟,我会就范,二太太的眼皮子太浅了。”
贾谨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屋内失声痛哭隐隐传来,王夫人在为她的心肝凤凰忧断愁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