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1 / 2）
Chapter. 30
被他用那样炽热而凌厉的目光看着，谢芸几乎感受到了针扎似的疼，她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睛，轻声说：
“没有什么手段也没有什么欲擒故纵，谢留，这就是我的选择。”
“谢，芸！”她的下颌被人猛地抬起来，谢留皱紧了眉逼视着她，“你撒谎！”
谢芸被迫直视了他的眼睛，这一次她没有再躲开，定定地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我没有在撒谎，谢留。这一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情绪也不算很激烈，但谢留在听到她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眼底却陡然燃起了带着戾气的火：“你下定什么决心了？“
“下定决心要放你走了。“谢芸挥开了谢留捏着她下巴的手，”和张谦打的那个赌，我认输了。“
谢留咬了咬牙：“谢芸，你什么时候这么爽快地认输过？这次你输给他的赌注是什么？“
谢芸说：“我输了的话，就嫁给他。“
“谢芸！”谢留的脸色铁青，“我还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呢！”
“对哦，”谢芸说，“上一次约你来公司解约的时候你就没签离婚协议……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双方律师都约出来谈一谈，然后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谁要跟你离婚了！”谢留气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凭什么……谢芸，是你先逼我留在你身边的！你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
“是我逼你的，我现在知道，我做错了。”谢芸说，“浪费了你三年时间，我很抱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给你。谢家的老宅，英华的股份，我名下所有的资产，你让我净身出户，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谢留爆发似的低吼了出来，“谢芸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执意要离开英华，就是为了让别人不再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是你们谢家的一条狗！”
“……”谢芸抿紧了唇，沉默了片刻，问：“那你要什么呢，谢留？”
“……”
“上一次也是这样。”她突兀地笑了起来，“上一次，你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以为，你可能对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喜欢的，所以才会跟张谦打那个赌。但现在我知道，不论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可能会喜欢我，那么，谢留，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呢？如果不是想从我这儿获得更多的好处，那就是想继续冷眼看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费尽心思讨你的欢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话到最后，就只剩下冰渣一般刺骨的寒意：“你恨我，就恨到这个地步了吗？”
谢留握紧了拳，沉默不语。
谢芸勾起一边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我千里迢迢跑来你剧组探班，你不见；帮你准备了生日宴会，你不来；为你喝酒喝进了医院，你看都没有来看我一次。你和李玉琢被拍到了吻照，传了绯闻，我还得为了你继续捏着鼻子忍！呵，是不是觉得很爽，谢留？作践我的一片真心，是不是很爽！？”
她越说，语气越激动，最后抬手用手背挡住了眼睛，忍着哭腔说：“谢留，我不会再喜欢你了，真的不会再喜欢你了，我再蠢再犟，撞了南墙也是知道要回头的。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情绪已经崩溃到了极点，谢芸再也无法忍住眼泪，转身就想走，却被人用力拽着手腕一把拉进了怀中。谢留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揉碎了一般，用沙哑，压抑的声音道：“我不放，谢芸，这些都是你的报应！你说了你喜欢我，你说了你会一辈子陪着我，你嫁给我的时候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了，是你自己说不会后悔的！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就想丢下我逃跑，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的！”
谢芸挣扎着，用力地推开了他，劈手一巴掌甩到了谢留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谢留被打得侧过了脸，而谢芸也僵住了。
良久，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目光有点怔怔的，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片刻，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谢总，找您好久了，您在这儿干什么？“
一把黑伞举到了谢芸的头顶，来到她身后的少年，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地，搂着她的肩轻轻地把她带到怀里，轻声道：“这么冷的天，小心着凉了。“
谢留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谢芸勉强止住了眼泪，并没有回头看身后的赵云磊，只是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用银链子穿着的素圈戒指，举到眼前，轻声说：“谢留，戒指，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说完，抬手将那枚戒指，轻轻丢进了面前的喷水池里。
远处有钟声响起来，伴随着轻快的《Jingle Bells》音乐声，喷水池中七彩的小灯突然亮了起来，小小的水柱喷起来，一边旋转一边变换成各种排列。
谢芸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快步冲了出去，像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了的样子。而赵云磊往前追了一小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谢留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
“你把一手好牌都打烂了，哥哥。”
雪越下越大，谢芸低着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脸上滚烫的泪水在凛冽的寒风中逐渐变得冰凉，像是细小的刀片在刮着她的皮肤。她往手里呵了口气，紧接着下一秒，有一件带着体温的羊绒大衣落在了她的肩头。
谢芸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前方，低声道：“别跟着我。”
她继续往前走，而对方也继续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手中的黑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头顶。
谢芸加快了步伐，一把甩开身上披着的大衣，依旧没有回头，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别跟着我！”
身后的脚步停了片刻，而后又加紧追了上来。谢芸拧起眉转身扬起手“啪“地一下打落了那把黑伞，厉声道：”我让你别跟着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赵云磊！“
赵云磊的手还维持着那个撑伞的动作，良久才放下来，把臂弯里挂着的羊绒大衣拎起来，拍了拍刚才因为掉在地上而沾上的灰尘，上前一步再次将它披到了谢芸身上。
谢芸抬手就想把它扯下来，但赵云磊的动作比她快一步，双手抓着衣领把她紧紧地攥住，并迅速地扣上了第一颗扣子。
“你……“谢芸皱着眉，双手都被拢在大衣里面，想揍人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云磊一颗一颗地帮她把扣子都扣好了。
“你干什么呢……“她的语气终于软了一些，而赵云磊扣完了所有的扣子，抬起头来认真问道：”暖和吗？“
确实挺暖的，虽然赵云磊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些，但是一直垂到小腿的长度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裹在一条棉被里似的。
“丑死了。“她说。
“不会啊，“赵云磊说，”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谢芸一个没忍住，“嗤“地笑了出来，原本含在眼中剩下的泪水也都落了下来。
赵云磊也笑了，伸手轻轻地托住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谢芸撇开了脸，用下巴指指地上的雨伞，说：“把伞捡起来，冷死了。“
赵云磊从善如流地弯腰去捡伞，谢芸没有等他，直接往前走去。步子迈的很潇洒，可惜被大衣裹得响指企鹅。赵云磊跟上她，问：“现在去哪谢总？“
“去喝酒。“谢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