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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同样在为演出舞台而忙的焦头烂额的经纪人除了张锐，还有英华的孙悦悦。不同的是她带的艺人并不像谢留那般敬业。谢芸接到她的电话时她也正在布置舞台，用相当委屈的语气跟谢芸告状：“……不是我说他啊老板……哪儿有他那样的啊，我知道出道初期是辛苦了点儿，但作为艺人高强度工作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嘛，他倒好，一言不合就给我玩消失。我这边不是正筹备着他首场亮相演唱会的事情嘛，说好了今天一起来看舞台的，结果派过去的司机又没接到人！手机也打不通！到处都找不到！就微信上回了我一句‘孙姐你看着办就行了’，我都要疯了！”
“呃，是吗……”谢芸坐在老板椅上转了半个圈，瞥了一眼沙发的方向，说：“虽然说刚出道时是辛苦了点儿……但你也别太压榨他了，前段时间为了筹备新专的事情他不是连着熬了几个礼拜嘛，现在又要配合出道初期的宣传工作，估计也是挺累的，你体谅体谅吧。”
“老板你不是吧？你也太惯着他了吧？我看他现在是恃宠而骄了！这样不行啊谢总，我是压不住他了，整个公司能管得了他的也大概就只有您了，您可得帮我好好训训他啊，哎不说了，这边舞台下午必须彩排了，我得让人去找他！”
孙悦悦说完便“啪”地挂了电话。谢芸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到沙发前，伸手掀开了高高隆起的“小山”上盖着的柔软毛毯。那位让孙悦悦焦头烂额的任性少年，此时正毫不自知地在老板的办公室里睡得正香。虽然谢芸办公室的沙发还算宽敞，但也不能让他舒服地伸直腿。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委委屈屈地蜷着身体睡成一团，就算被掀了被子，却还是半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明明平时看起来是随时保持警戒的样子，却在她这儿睡得一脸毫无防备呢。谢芸半弯下腰，伸手拨开了他额前乱糟糟的刘海儿，揪住他的脸颊说：
“赵云磊，起床了！”
对方朦朦胧胧地半睁开眼，然后把毛毯拉过头顶，在沙发上把自己卷成一个蚕蛹状，一副“别吵我我要睡觉”的样子。谢芸心想，他这好像是有点被惯坏了的样子啊，于是清了清嗓子，严厉道：“谁允许你这么消极怠工的？刚孙悦悦都打电话来跟我告状了，说你恃宠而骄，让我好好教训你！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起来我就让孙悦悦过来了啊……一！二！”
“三……！”谢芸刚数完最后一个数，就被人拽着手腕用力一拉。她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向前扑到了沙发上。
有个人肉垫子垫着，她摔得倒是不疼，就是被吓了一跳。而对方的长手长脚很快地缠了上来，抱着她像抱着个巨大的玩偶熊一样翻了个身，变成了侧卧的姿势，把脸埋在她颈窝一顿蹭，用刚睡醒时微哑的嗓音撒娇：“最近太累了……我再睡个五分钟就起，好不好？”
本来就空间不够的沙发上此时挤了两个人，谢芸被夹在他的胸膛和沙发靠背之间，感觉自己像个快要被挤扁了的夹心馅儿，惊得呆住了：“你，你干什么呢？谁给你的胆子！快放开我！”
“不放。”然而对方变本加厉地把她搂得更紧了，声音里含上了坏笑：“您说，我这是恃谁的宠呢……”
他说完这句话，办公室的门却在此时被突然敲响了。谢芸大惊之下屈膝用力把赵云磊给踹了下去，从沙发上弹起身以迅雷之势回到了办公桌前，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假咳一声：“进来。”
周特助手里抱着一叠文件推开门走了进来，将文件分门别类地在谢芸面前放好：“谢总，这些是需要您过目和签字的企划案和预算报告之类的文件，主要都是关于赵云磊的工作。目前他热度很高，来找他合作的广告资源，综艺资源和影视资源都有很多，孙悦悦遴选出了一些还不错的，但最后做出决定的还得是您。”
“嗯……好，我知道了。”谢芸随手翻开一份假模假样地开始看。而周特助再次将一个信封放在了她面前。
“还有……谢总，这个是谢先生出道七周年的纪念演唱会VIP门票，时间是12月24号，在城南新建的大体育馆……您看，需要帮您把那天的日程空出来吗？”
“……”谢芸沉默了下来，低声问：“我记得我今年好像没有让你去买票吧？”
“票是张锐直接送过来的，因为往年都是直接给您预定好VIP区最中间的位置，今年……虽然他们已经不在英华了，可能也就还是按老规矩吧。”周特助说，“那您今年去不去呢？”
谢芸咬着唇不说话。
周特助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然后微微欠身：“我明白了，我会帮您在那天安排上相对灵活的工作的，如果您需要改行程的话，跟我说就好了。”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谢芸轻叹了口气，伸手打开了信封，一张薄薄的演唱会门票掉了出来。
谢留的，周年纪念演唱会。
谢留是20岁时出道的，那个时候谢芸还不是英华的小谢总，没有人知道她和谢留的关系，所以她可以素无忌惮地做一个疯狂的追星女孩。谢留的每一场演唱会她都会去，专辑一买买好几百张，她甚至还做过谢留的站姐，翘课去跟谢留的行程，接机送机，前线拍照，发图应援一手抓。
那个时候。
只要看着他，就觉得幸福。
谢芸咬起了唇，下一秒，她的转椅突然被人从后面来了个180度的转弯，然后是“啪”的一声，刚才被她踹到地板上的某个少年两手撑在她的的转椅扶手上，用一张写满了不爽的脸对着她，凶巴巴地说：“老板，你踹疼我了！”
谢芸本来还沉浸在看到演唱会门票时莫名惆怅的情绪中，对他的耍赖皮回以面无表情的一巴掌，盖在他脸上将其推开，干巴巴地说：“赶紧滚。”
“我不滚，我滚了谁来安慰你呀。”赵云磊好脾气地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扯下来。
“我不要你安慰。”谢芸皱起了眉，“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把你的首场演唱会给我搞砸了，丢我们英华的脸就好了。”
“那你来吗？”赵云磊问，“你来的话，我保证不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