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姐姐(2 / 2)
相良瞪着她的背影,闷坐着生气。
这种幼稚鬼,怎么好意思自称为“姐姐”啊......他才没有这样的姐姐呢。
相良猛是有姐姐的,也有哥哥,也有弟弟——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家是重组家庭,亲生父母早早离婚,各自成家,各自有需要照顾的新家庭成员,到最后,他反倒成了那个多余的、父母双全的孤儿。
相良名义上的姐姐,他也就见过一面,模样不出众,脾气也没这么好,总是吱吱喳喳狂躁不已,又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那么不讨喜的女孩,就因为是继父带来的,他的母亲就把所有的讨好都倾注在她身上。
与之相比,还不如说他今天遇到的这个幼稚鬼更像姐姐样子呢,这样的女孩,合该众星捧月万千宠爱,才令人信服。
阿枫买完东西回来,就看见他正一脸严肃地想心事,不禁有些好笑,“想什么呢?真的开始计划和我的情人节约会了?”
相良:“......”
划掉以上!他就是多余感动!
阿枫推给他一杯热可可和一块年轮蛋糕,“今天太晚,巧克力都卖光啦,凑合吃吧。”
她还买了绷带和药水,提着塑胶袋征求意见,“要我给你上药,还是你自己弄?”
相良唯恐她照顾得太妥帖,赶紧摇头。阿枫还打算再背他回去,被一连三个“不用”拒绝掉了。
“我可以自己走。”他坚持在此分别。
阿枫把围巾摘下来,弄脏的地方折在里面,在相良脖子上绕了两圈。
“不是说要我赔给你吗?”相良终于觉得不对了,大力推拒她的温暖馈赠,“这算怎么回事!”
这什么啊!红白配色,还有毛球!看起来娘们唧唧的!
“对啊,反正要你赔给我嘛。”阿枫手快地将围巾末端塞进他外套领子里,拉上拉链,“那这个脏掉的就没用啦。丢了怪可惜的,给你吧。”
相良不反抗了,火大又幽怨地盯她。
阿枫一抬头就看见他怨念满满的脸,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掐他还有些婴儿肥的腮帮,在小孩彻底暴走前收回。
“情人节快乐啦,相良君。”她果然不摆姐姐的架子了,像面对一个成人一样称呼他,在对方诧异地看过来时点点他制服上的铭牌,然后微笑挥别,并转身离开。
“喂。”相良迟钝了一秒,终于记起某些重要的事,“你叫什么名字?”
高中女生转回头,好好地回答他:“我叫见崎枫。”
“见崎枫,我以后会成为千叶最强的男人。”他有些强硬地宣布,“到时候我会给你吃不完的甜筒,我还会保护你的。”
他犹觉得不够似的,石破天惊地加上一句:“我还要娶你!”
他喊得大声,熙来攘往的街上好多人听见了,有的人惊讶,有的人笑出声。小孩子不会认为这样的话可笑。他遇到温暖的人,有了短暂而轻易的羁绊,便迫切地想要将这份联系延续下去。
但——他才不要让见崎枫做他的姐姐呢!
十二岁的男孩还心里在给自己胡乱找着借口。阿枫愣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可是等到那个时候,我的年纪已经好大了啊。”
她像是出言拒绝,相良一下紧张了。他大声反驳:“少啰嗦了,我才不在乎呢!”
雪片飞扬里,他看到见崎枫模糊地笑了一下。
“那就承蒙关照了。”她浅鞠一躬,“我等着你,相良君。”
——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
窗外大雪纷飞。相良捏着两根毛衣针,正费力地操纵它们将红白两色的毛线缠绕拼织。屋子里暖气正好,他穿着家居服窝在沙发上,半长的头发用皮筋扎在脑后,一小缕垂下来勾着下巴。
他半是专注半是恼怒地抿着嘴,无框眼镜滑到鼻梁正中,竟然给暴躁少年平添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然而他一开口,这份气质就碎得渣渣都不剩了。
相良继续匪夷所思地问道:“你让老子织围巾给你,就因为你做梦梦到十二岁的我把甜筒扣在你身上?”
他满身不耐烦地做着编织,整个人看上去狰狞又慈祥,像狼外婆。
而阿枫穿着和他情侣款的家居服,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还在大言不惭道:“这样不是很浪漫吗?有种前生注定的感觉呢,相良君。”
屁啦!要说什么浪漫的话你倒是先叫声心肝宝贝儿甜蜜饯儿阿猛(?)来听听啊!明明都是已经同居的男女朋友身份了,还“相良君相良君”的!
君你妹!
眼看男朋友又要炸毛了,阿枫赶紧掏出情人节礼物来——一只猫耳发箍,给她的小野猫戴上。
相良臭着脸瞥了一眼镜子,两只兽耳支棱在头顶,黑乎乎毛茸茸的......这是猫耳还是狼耳啊!
完蛋,更像狼外婆了!
周围气压降低,阿枫将家居服的红色兜帽扣在脑袋上,很乖巧地配合出演。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阿枫只是一个无辜的小红帽。
相良忍无可忍,将惹火上身的女朋友扑倒在地,把手里半条丑不拉几的围巾绕在她双手腕上,用毛衣针别紧。
场面一时间刺激得不行。阿枫睁着大眼睛盯住骑跨在她身上的相良,却不料后者忽然沉着脸起身,径直向厨房走去。
嗯?
一阵开关冰箱门的声响过后,这人又慢悠悠地走回客厅,手里赫然举着一只甜筒。
看着男朋友重新压迫回来,单手一颗颗解开上衣扣子,再看看那只冒着凉气的甜筒,阿枫忽然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雪顶部分被直接扣在光裸的胸口肌肤上,突然的冷意激得少年微眯起了有些邪气的眼眸。融化的冰淇淋顺着清晰而俊秀的肌肉轮廓流淌,一直向下,直到淋漓地滴落在人鱼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抹去......清凉甜美的香草味在温度骤然升高的空气中挥发开来。
沾着奶油的手指探进她没来得及言语的口中。阿枫像小动物一样舔他的指尖、关节,同时抬起眼睛去看向着自己倾轧而来的身影,不期然撞上他迷离而躁动的眼神。
这样的画面实在有些过分了啊。
更过分的是相良还压着她的头贴向自己,其中意味昭然若揭。
这还是她那一撩就脸红的小野猫吗?他都是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湿润柔软的舌尖沿着冰淇淋化开的路线,由上至下,一点点吮干舐净。相良的眸光越发混沌深沉,最末轻微地抽了口凉气。
有句话阿枫说得倒是在理。
他轻轻揉按着女友柔软温顺的后颈,用已经不甚平稳的嗓音,低声笑道:
“下雪天吃冰淇淋,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