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1 / 2)
相良把盘子装进洗碗机时,有人敲响了按摩店的门。这可是稀奇事,要知道阿枫这家店偏得可以,光天化日之下都少有人来。
“小枫小姐在家吗?”一个染灰发小烟熏还包了花臂的女孩探进头来,带着与辣妹外表不太相符的礼貌,“洋介的电吉他修好了,你的吉他......呃。”
她在看到相良的时候闭嘴了。少年阴冷的审视目光让人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她又看向一旁神色如常的阿枫,试探问道:“这是你男朋友吗?”
“关你什么事?”相良准确地捕捉到来人问话时那一点不可置信,并因此感到由衷的不爽,“喂,你又是谁?”
小辣妹脾气上来了,也瞪了他一眼,“我有跟你说话吗?”
眼看两个人就要因为“你瞅啥”、“瞅你咋的”这类理由大打出手,阿枫赶紧出面调停。
“这位是经常关照我的相良君。”她牵起少年一只戴着花哨金饰的手,无比自然地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在隔壁驻唱的池田凛子小姐,应该是来还给我吉他的。”
日语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此,“私とつきあう”这句话暧昧不已,说是常有来往也好,说是“和我交往”也好。凛子瞄一眼阿枫中指上那枚一看就不属于她的戒指,愤懑不平又无可奈何地认为了后者。
这样温柔可爱的姑娘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男生啊!一看就凶巴巴的,又阴沉又不好相与!
眼睛看不见真的好可怜(...)!
而相良终于注意到来人手里拎着的一把胡桃木吉他,看起来便价格不菲。他很有家属气势地一伸手,“拿来。”
凛子还在为了小女神的错付终身感到心痛,立马又横了回去,“凭什么?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你这混蛋是不是想讨打啊?”
“来啊!怕你吗?”
吉他被一把塞进怀里。阿枫抱着它,听面前这两个学龄前儿童吵架吵得插不进嘴,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快停下吧,不要为了她厮杀啊!
最后当然没真打起来,要不然怎么得了。阿枫好说歹说把小辣妹劝了回去,她走了还没有一分钟,隔壁小酒吧准时开始鬼哭狼嚎。
相良挺欣赏这种重金属音乐的,不如说不良少年都爱这种特立独行的艺术,或许是为了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但他倒不觉得阿枫会喜欢。
再加上刚才那个智障女人也是隔壁酒吧乐队的,他就更不喜欢了。
阿枫哭笑不得,“不要怄气啦。这些邻居人都不错的,对人很和善,知道我是一个人住,也从来没有男生单独进来过。”
相良干巴巴地“哦”一声,硬是要挑刺,“那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你自己住还经常过来,我就人品很差咯?”
阿枫:“......”
哇,你这个男孩子要不要这么会杠啊?
她抱着吉他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相良自觉理亏,到底不舍得让她一直迁就自己,拉了她坐下,生硬地撇开话题,“你还会弹吉他,我都不知道。”语气里竟然还有些醋意。
阿枫想,你不知道的事可海了去了。
“我比较会弹钢琴呢,但是店里太小了放不下。吉他最近才开始学,还不是很熟练。”
相良盯着她搭在琴身上柔白细腻的手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阿枫侧头。
“弹一首给我听。”他闷闷道。非常委屈,也非常小朋友。
怎么突然又撒娇啦。阿枫失笑,想一想,弹了《白雪公主》里、白雪打扫屋子唱的那段小曲儿......
“Just whistle while you work
吹着口哨来工作
And cheerfully together we can tidy up the place
我们一起开心地将这里收拾稳妥
So hum a merry tune
来吧,哼首快乐的歌”
这么少女心的电影相良当然不可能看过了,歌听着也很陌生。但阿枫嗓音清越,唱得好听,这点他还是能领会到的。
阿枫哼了一会儿,忽然一拍琴弦。
“我忘词儿了。”她严肃地说。
两个人大眼瞪瞎眼,相对无言,相良蓦地撇过头去,发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嘲笑声。
“笑什么,可讨厌了。”阿枫也憋着笑,摸摸索索地伸手过去打他,“我都说了还不是很熟练嘛!”
相良心情忽然变得好起来,从某种意义上,他被莫名地取悦了——相良大人这些恶趣味暂且不提。他接住阿枫的手,另只手揉揉她的发顶,“那以后你学会了再唱给我听。”
阿枫问:“你这是在跟我定下一次的约会内容吗?”
相良照着她的话现学现卖,弯了弯嘴角,“这可是你说的。那一言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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