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祭品(1 / 2)
“啊……哈!”妃子打了老大一个哈欠,软酥酥地倒在太康怀里,娇声抱怨:“怎么还不来?”
太康挥手吩咐:“抬双凤软榻上来。”
“不要不要!软榻哪有世子舒服!”妃子不满地摇晃着太康,越发绵软地往他身上挂,“哼~人家难得有机会陪殿下务公,谁想是一大清早来城楼上站着,这都快两个时辰了,人家早就腰酸腿疼了!”
她声音像稚齿少艾一样娇嗲,与外观年龄极不相符。太康偏就喜欢她这样,一旦她撒娇耍痴,上天摘月也应承下来。
太康揽住了她笑道:“要本宫躺下来给你当榻也无不可,只是城楼上风大又凉,没遮没盖,况且祭品就快来了,躺困了再爬起来岂不难受?将就让本宫抱一抱如何?”
妃子知他说得出做得到,想到在众人瞩目的城楼上被他抱起来,不由地咯咯浪笑。
她忽然往旁边瞟了瞟,附在太康耳边道:“五王子在这儿好么?”太康满不在乎地笑道:“他怎么说也满十三了,跟个大美人在外浪迹那么些年,大人间的事,不用叫他回避了。”妃子闻言,不禁多往那边看了两眼。
少年站在三步开外,抱剑在怀,一袭烫金玄衫挺塑着身姿,显得英武正气,那张侧颜依稀可见眉眼初开,目光沉淀,俊秀中透露着一股抽条展叶的勃勃生气。
他表情端肃地望着前方,对这边的动静似乎毫无察觉。一面王旗在左近猎猎飘扬,将他衬出了几分超越年龄的庄严感来。
她凑在太康耳边道:“怕是个小正经,什么都不懂!”
太康笑道:“懂不懂迟早都要懂!来!”手底下揽膝一抄,果真将妃子横抱了起来。
国人夹道而聚,久候无聊,互相唠着家常打发时间,声音庸庸杂杂,这时哄然高涨起来。妃子还当是在膜拜她与太康,却听有人喊道:“开门了!”两人这才收回传情的目光,向北方望去。
城楼很高,视线越过满城亭台楼阁,直望到北城门两扇厚重的门板徐徐开启。
五王子武观却在这时松懈了精神,掐掐睛明,望向南方。
南方的天空更加阴沉。
远郊的山头上,一缕青烟斜斜袅袅地升了起来,融化在天空里。那是杀生祭祀的信号。南郊祭坛将要在正午时分,向上苍诸神呈上它落成以来的第一件祭品。
祭品由两名官员护送,一名父王钦定的武将全程负责,另一名是地方派遣的监护官,负责祭品在城中的安全。
祭品游.街的路线是从安邑城北门出发,将王域三城逐一经过,从北门回到安邑,再从南门出城,直达祭坛。迎送祭品的重任,被父王委派给了他的长兄姒太康。
这个任务,不消说,是考验储君监国能力的。长兄不敢怠慢,指派监护官,在城中部署守卫,在祭品出城和回城的这两个日子亲自上城楼监视,还把他也拖了上来,说是他在民间游离甚久,要帮他找回当王子高高在上俯视黎民的自觉。至于那个宠妃,宫中传言她与长兄是一体,果然不错。
北门既开,祭品入城,监护官换回了长兄的属下,他记得是叫常良。
运送祭品的车马走得稳而慢,走到南城门下,南边的乌云已经被风吹了过来,雨丝星星飘下。
祭品是个人。
人们看见他被关在囚车里,像是从火场里抬出来的,一身衣服满是烧灼的窟窿。囚车足够宽大,可以让犯人在里面伸直了双腿,他却拧着身子,曲叠着两腿,耷拉着头发稀疏的脑袋蜷缩在一个角落,像是昏迷中被人硬塞进去的。
常良骑着一匹矮黄马,走在囚车前面领路。他蓄着短须,看不出多大年纪,一身常服就像刚从家里出来,不时对瞩目他的百姓点头致意。
那乘着一匹雪鬃青体马,领着一队威武之师,昂然走在囚车后面的,便是当朝威名赫赫的戈誓将军秦无匀。他今年三十四岁,生得轮廓刚毅,一身玄炽龙鳞铠,跨在马背两边的腿上各搭着一柄短剑,一对虎目平视前方,神色肃穆。两下里的议论声,渐渐的都带起了他的名字。
雨点大了些,妃子在太康怀里翘着两只脚咯咯娇笑。太康问道何事开心,她答道:“又可以看雨景了!”
五王子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