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开关不止的灯（2 / 2）

易焕回头看见贺敛在看自己，脸上还挂着饶有兴致的笑意。

“我看见那东西上了你的——床。”

“然后？”

“你没看见？”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看不清。”易焕没给他想要的反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视力欠佳。”

这话听着不像开玩笑，让贺敛有点讶异，眼神这么凶的一个人，居然近视？

“什么感觉？”贺敛收敛了笑意，淡淡的说，“我一直不相信世上有鬼，就算是见过了，也一样不信，所以我很好奇。”

“没什么感觉，鬼神之事，可以不信，却不可以不敬。”

易焕说完，向贺敛招招手让他过来，贺敛走过去，还以为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哪知道易焕是想让他看糯米。丁点大的洗手间，实在不够两个体格高大的男人挤，贺敛勉强蹲**，免不了要和易焕胳膊贴胳膊在一起。

平时打趣归打趣，贺敛还真不习惯和别人靠的这么近，易焕的手臂冰凉，在这炎热的气候，倒觉得还挺舒服，舒服的叫贺敛有点不自在。

易焕神情严肃，一心找寻线索，贺敛索性不拿他逗趣，看那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地上的糯米，：“你看。”

贺敛说：“变黑了？”

易焕点头，说没错，这些糯米已经被脏污之物碰过了，所以肯定留有痕迹，而发黑的糯米，只有关明远的床边，还有洗手池下面的糯米有沾染。

“韩慕清回来的时候，我看过门口的糯米，没有变黑，这说明那东西只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或者说，也许它进不来。”

贺敛有一个很不正常的猜测：“……你是说，这东西是从便池里爬上来的？”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反胃，到底是什么样的鬼，才能没尊严到躲在便池里？

易焕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想不到你不信鬼神，恐怖小说电影倒是看了不少啊，谁告诉你鬼喜欢躲在洗手间了？就算它喜欢躲在洗手间，便池这种脏地方，反而最能驱邪。还有些人认为吃剩的饭不丢，会招来饿死鬼，这确实不假，但那也得没馊没坏。换句话说，试问，鬼如果没有思想，它们怎么选择害人，吓人，或者吃东西？那既然它有思想，会找生前都不喜欢的地方钻？”

易焕飞快的说出一串歪理邪说，全是没头没脑又让人没法反驳的歪道理，逻辑上好像没问题，正因为没问题，贺敛听的更加想笑。

“易老师，你这好口才，不去街边给人算命看相，还真是可惜。”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算是哪门子的君子？”

易焕正蹲的腿麻，贺敛一语既出，他就顺手按着贺敛的肩膀站起来，向屋外道：“你们两个睡吧，今晚不会再有事了，贺敛值班。”

贺敛：“嗯？”

林霄和秦敬答应一声，能不能睡着是后话，贺敛看门，他们放心啊！

贺敛看易焕唇角一扬，向自己眨了眨眼，才明白，这人就是记仇啊，刚刚自己损了他两句，他就这么玩自己。

两人走出洗手间，发觉自己低估了这两个睡神的能耐，林霄和秦敬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是因为开着灯还是有贺敛守夜的缘故，鼾声震天。

贺敛更在意这屋以后还能不能住，他虽然不怕这些，但每晚都这样，确实没法让人好好睡觉。

他和易焕并排坐在关明远床上，看向易焕：“所以这事儿，能解决吗？”

“又没对你们造成威胁，说明这东西不想害人，何况它一直围着这张床转，那问题肯定是在这里。”易焕从兜里摸出根烟点着，“你们这间宿舍用多久了？”

“两年。”

“这张床中途换过没有？”

“没有，一直是关明远在这睡。”

易焕吸了口烟，思索片刻，说：“只有关明远的床下和洗手间的糯米被它踩过，如果我没猜错，那东西是从洗手间出来的。”

贺敛想了想，说：“既然排污口行不通，那只有一个地方了。”

易焕说：“洗手池。”

“我们学校的水应该主要来源于一条河，如果需要，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坐你的小破车？”

易焕挑起眉，贺敛笑了。

“易老师，屁股要多多锻炼。”

易焕拿着烟头，作势要往贺敛身上按，贺敛连忙躲避。

易焕说：“这件事，跟关明远脱不了干系，我必须和他确认一些问题。他什么时候回来？”

贺敛说：“周日，今天。”

关明远的床铺赶紧整洁，背包行李箱都带走了，易焕翻来覆去，也翻不到有线索的东西，想了想有什么死角没有检查，才弯身检查床底下。贺敛跟着一起查看，和别的学生一样，下面除了几双鞋，什么都没有。

“这双鞋，我没见关明远穿过。”

贺敛看到一双球鞋，对易焕说。

易焕端详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你们三个，床，寝室，都没有问题，那只能等你同学回来再说。”

剩下的半宿十分安生，中途易焕说不会再有事了，让贺敛继续睡，灯持续开到了隔天天亮，一夜无话。好在关明远回来的比他们预料中的要早，上午十点多钟，他就打开门进了寝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