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不想死【20】（2 / 2）
见孙琦周漫不经心地点头，副将才开口道：“现在西北战役已经进入白热化，就差将军布下的最后一步棋。再过不久将士们就可以搬师回朝，属下估计朝廷不久也会下令，让将军您回京领赏。”
随后右副将躬身在孙琦周身边耳语。
虽然这个地方很是偏僻，但是右副手的声线是放低的：“将军，我们的计划也该推前了。”
“不然等到朝廷召将军您回去，后果就无法预估了。”
孙琦周的拳头握紧，眉目有了几分萧瑟之意。
明知不该问，到底还是问了：“……当今圣上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京城有派人注意京城的风向，还有人在圣上身边督管。
一开始是秉着保护的态度观望着，后面心中有了别的野望，这个保护就转了个弯，更多的是监视。
右副手也是刚从京城那边回来的，他正想说些什么，就被孙琦周打断：“算了。”他把手摆在后边，神情有了隐忍。
副手还是待久了，十分懂得揣摩上级的心思，只顺着孙琦周继续道：“这几日属下守在京都，根据宫中密信传出，圣上已经发现贵妃肚里的龙胎并不是先皇的子嗣……皇贵妃前些日从丞相府投递了信鸽，告知西南巡抚大人，她不能再继续等了，不然等圣上揭露了她的作为，孩子生下来后，反而有了证据，那时候可能她的命就保不住了。巡抚大人给她回了信，后面密信被我们的暗桩拦下来……说是，巡抚大人已有逼宫的意图。
“大概就是西北军归京庆功的前日，属下觉得……我们可以趁着那日巡抚成功逼宫后，再以救天子的名头反将一军。”
副手眼中带着狡诈之意。
他是孙琦周的军师，对于朝政之事一向很有远谋接着道：“到时候我们有了一个正当的由头，圣上在那次巡抚逼宫中是死是活……”他的话没说完，但未尽之意他相信将军会懂，又继续道：“这样将军的后面继承大统也有个正当名头，更能顺应民心，大庆也将会收拢于将军手下。”
副手见将军看着京城的那个方向。
他此刻微垂着脸，看不清神色，副将不由有些疑惑地发问道：“莫非将军还有何高见？”
孙琦周可能刚从营地的站台跃下，觉得闷热了，面具在没人的时候就已经脱下来了。
他拿在手中。
可能心绪不平，被他用力握在掌心。
副手知道将军不是有勇无谋的，毕竟之前教导孙琦周才学的是一名退居山野的当世大儒，被老国公三顾茅庐才请出山。
老国公知道孙琦周有从仕的天分，就不留余力的栽培他。
在很多年前，还没有爬到今天这地位的副将，并不看得起从京城被流放的朝中的权贵子弟，甚至处处针对孙琦周。
但在西北的一次战役，才对他转了偏见。孙琦周从那次被大绞杀中硬是带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将军眼角的疤痕也是从那里落下的。从那以后，副将就格外信服他。
只是以前将军没有什么抱负之心，只愿守着他的一疆地域过日子。
他做出反弹皇权，起兵造反这番决定。副手其实也很讶异。
孙琦周捏着面具，声音却不动声色道：“圣上那边采取了什么举动？”他知道沈之粥若是他心中那人，是不可能不采取什么手段的。
可现在空壳的朝政使她太过无力。
她手无实权，而先皇旗下的西北军，也本该是她最坚守的后援，却与她离了心。她的处境算上举步维艰了。
孙琦周抵着舌尖，已经尝到腥味的血渣了。
副手道：“……”他的神情带上几分纠结之意，孙琦周道：“但说无妨。”
副手道：“先皇之前给她留下的暗卫在接连几次刺杀中大失血，丞相还买通了几个先皇给圣上留下的朝中人马，他们纷纷倒戈，圣上在宫中几近被囚禁，除了朝堂还有宫中照例的六国宴会就几乎没有露面了。可能察觉到不对劲……陛下将她身边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为他们留了后路。”
“臣这次赶回来的匆忙，这几日西南巡抚加深了对宫中的管控，有些消息已经被封禁了。”
右副手虽然佩服圣上在那样四面楚歌的环境，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的境地还能安之若素。
但到底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所效忠的主公明显有了已反之心。
孙琦周站在那里半晌道：“你留在西北，和左副手一起解决战事，也到了战役最后收尾的关键阶段了，有急事再派刺探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便是，我过几天就出发到京。”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副手有些迟疑，显然没想到孙琦周会做出这种突然的决定，毕竟此刻留在西北才是最好的。
孙琦周又为何要涉险，若是处理不当，反而会惹得一身牢骚。
莫非，将军他改变主意了？
打算辅助圣上了？
副将不由道：“将军，那西北的兵？”
孙琦周道：“留在原地，等我的指令，计划不变。”他眉心中带了一丝阴霾与冷淡。
副将才道：“是。”看来将军回京另有安排，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京中局势很混乱，将军明明可以坐收渔利，却为何……偏要涉入险情。
又见到孙琦周愈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就立即动身的焦急，也没多问，怕耽搁到将军的要事。
右副手站在原地，他这人是多思的，却还是没想明白。
就看到将军匆匆离去的身影了。
……
孙琦周这路走的匆忙，他驾着一匹汗血马就从西北驿站往京城赶，白天黑夜都在赶路，他的心里似乎燃着一把火，要把他整个人都灼烧了。
已经是四天的路程了。
已是深夜，虽然他心中焦急，恨不得能快马加鞭，赶到京城里面，好好见一下，那个人……证明一下，那人，是不是就是自己心中那人。
他到底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见沈之粥的借口。
明明书房里面藏有沈之粥的画像，只要他把画像给从京城回来的右副手看着，总会水落石出的。
但他没有。
最后孙琦周因为几天未眠，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暴雨，也知道不能继续赶路了。
就打算找个旅馆，作为落脚之处，好好地收拾一下自己。
孙琦周知道自己现在很是狼狈。
从遇到云孟茜前的几月，就算他再想梦到沈之粥却也无果心中途生的烦躁。
不会有人知道，那日孙琦周遇到云孟茜后心神大撼后的大喜。
他想着……
如果…云孟茜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说他的粥粥也是存在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妄想。
他心中先是狂喜，却在得知她的身份后的大悲和心如死灰。
随着距京愈近。
孙琦周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惧怕。
他这辈子不曾怕过什么，来西北不畏险情，上战场后不畏死亡，杀敌勇猛。
因为他无牵无挂，就一条烂命。
而今却怕了。
怕那人真的是他的粥粥。
怕到时候被她所忌惮，甚至想着不在同一阵营，下一次真正会面的时候，就只有兵伐相见了。
他反复想着梦中与沈之粥的每次遇见，上天竟要让他们倒戈相见，命中必是敌人……为何要安排他们的相见呢？
他现在只觉五脏六肺都是疼痛，为何.....他偏偏没想到沈之粥就是当今的圣上。
那么她为何完全变了呢？明明当时她对有才能的将士还有大儒完全是推崇，甚至他还在她的劝阻下为这大庆守着大西北。
而她.....又为何对素昧平生的孙琦周这般残忍，竟然把他五马分尸，哈哈哈哈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让心爱.....的人对他这般残忍。
他到底是承认了，他对沈之粥有了不伦之心。
如果这次没有碰到云孟茜，他会不会听从下属的建议，让沈之粥在这次逼宫中死无全尸，最后再夺去胜利的果实。
孙琦周苦笑，想着，他是会的。
如果当今圣上不是她，他绝对下得了狠手。
孙琦周只觉得他的人生都因为沈之粥，被搅的一塌糊涂，却又无从抗拒。
后面到底是累了，
在梦中又一次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