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〇章 结局（1）（1 / 2）

回到恩园以后, 无灵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出神了很长时间，早饭和午饭都在秋千上磋磨过去了。阿五路过两次, 见她大半天都一副怔怔的模样, 便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秋千。无灵身子一晃, 本能就要还手，瞥见是阿五闹她，便使性子打了出去。

阿五结结实实挨她一掌，忍不住退了半步，道：“你再多使半分力气, 我就扛不住了。”

“你要看到我多使了半分力气，不会老实站那儿给我打的。”无灵哼了一声。

阿五笑了笑：“今儿是否还要收拾东西去吴家村住？”

“不知道。”无灵欲言又止。

“大风大浪也没见你怕过，像今天这般畏首畏尾，难得。”

无灵抬头，打量着阿五：“你平时从不劝我, 为什么今天这样说？”

阿五认真想了想, 确实自己从前不会这样说话的, 此刻拿话激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反应, 或许是他陪无灵走了这两年, 作为旁观者, 也觉得她的一番情意不该就被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连他都想替主子争一争。

阿五坦白道：“两三年前, 你给他写信没有回音, 就从念顷去宛中找他问个究竟。你说他在宛中和在昌安时判若两人, 便想方设法弄明白为什么。如今他避世两年，再度相逢，你却不想弄明白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吗？”

“我何曾不想？”无灵也苦恼，“可是他爱上别人了，要我弄明白这两年他是如何爱上别人的吗？”

阿五一时哑然，他还没想好说什么，就有守园子的小厮过来通报，说一个自称是小云的人来见郁无灵。无灵大感意外，求助般看着阿五，阿五点头叫人带进来。

这下轮到无灵坐在秋千上紧张。

她也说不准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论武功、论势力、论心智，小云几乎不可能从任何方面危害到她，可是一想到小云，无灵就是紧张，她甚至不敢接受和小云面对面。面对小云，无灵无话可说。若非阿五替她决定，无灵现在只会将这个消息置之不理，她说不出见，也说不出不见，她就想躲起来。

阿五少见无灵这样的情绪，不明白，但也知道此时此刻需要站在无灵身边给她点安心，于是阿五走到无灵身后，轻轻地帮她推着秋千。

小云梳着堕马髻，穿一身简朴干净的裙衫，远远见她走过来，身影倒是和两年前冰河上捞鱼的小丫头重合，但气质大不相同，仿佛是和穆远川相处得久了，现在看她，气质都有些从容寡淡。

无灵笑得很浅：“你来找我吗？”

小云站稳了，双手扶着腰，道：“知道夫人财大势大，若想与我为难，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我何曾与你为难了？”

小云叹道：“夫人去找我相公，置我于何地呢？”

无灵道：“我不知他是你相公。”

“夫人现在知道了，往后还要见他吗？”小云眼中有些哀求的神色。

无灵内心躁得很，她不甘心，却为着这不甘心，连小云的眼睛都不敢直视。无灵低头瞧着小云脚下方寸地界，无奈道：“我知道你在意他，你不想让我再见他，可是小云，两年前，若非以为他死了，我绝不可能让他走，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我绝不可能离开他的。这两年我过得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忽然有一天知道他还活着，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他呢？只是阴差阳错，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们两个是夫妻。我了解他的担当，他既已选择了你，便不会负你。你已赢得这么彻底了，还要我从此不要再见他，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小云实在没料到无灵也会示弱，她一时惊愕，缓了缓才道：“唐夫人，你是女中豪杰，救济了无数的人，即便遇上麻烦，也有无数人愿意帮你助你。可我的人生只有我相公，如果他不要我，我们母子两个在这世上也就活不下去了……”小云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连珠串似的掉下来，“唐夫人，我知道他从前对你有情，可从前的事情毕竟过去了，求求你给我母子两个一条生路，别再抓着我相公不放了。”

无灵几乎愣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云的腹部：“你有孩子？”

小云点点头，轻轻抚摸腹部：“三个月了，胎已稳定了。我希望是个儿子，以后可以帮衬着相公，可相公希望是个女儿，像我。”

无灵赶快转头吩咐阿五：“阿五，你去……给她取百两黄金，还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你看看咱们园子里有没有，都去取来。”几乎在无灵转头的一瞬间，泪水就挤满了她的眼眶，她努力蹙眉别过脸去，拼命忍着。

阿五见她情况不好，没立刻就去，犹豫着转眼看看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