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陆予樘说不出的滋味，欺骗，强制，孤单，还有在车里的暧昧。现在还不得不跟着萧泓湛一起进青楼，又多了挟迫。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点星楼还在休业，姑娘们都在后院或者闺房里为晚上做准备。大堂里鲜少有伙计走动，有个伙计在楼梯后面看到来人，立刻就跑掉了。不一会儿，就有富态妆容艳丽的妇人忙不迭地走出来。

“哎哟哟，原来是萧公子大驾光临啊。您怎么总是挑姑娘们沐浴更衣的时候过来，难不成想看美人出浴吗，哈哈。”

萧泓湛笑盈盈地看着老鸨自言自笑，也不吭气。

苏义熔走上前，用一副处事不惊公事公办地语气问：“秦巽姑娘此时可方便见客吗？”

老鸨道：“在在在，萧公子来了，她哪能不在呐。”

萧泓湛抬脚就往楼梯上走，陆予樘在苏义熔的注目下，不得不跟随在后。

身后的老鸨扯着嗓门大喊道：“秦巽，出来见萧公子啦！”

上了楼梯，从一个半敞着门的房间门口过来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用脆生生的声音招呼道：“公子快来，姐姐正等着呢。”

萧泓湛笑道：“好。”

房间里传出女子娇柔的声音：“茗蕊，你招呼萧公子，把我的头油拿走做什么？快拿回来！”

“好咧。”茗蕊瞥见萧泓湛身后跟着个清秀的男子，不动声色回身进屋去了。

萧泓湛侧过身对陆予樘说道：“我问些事情，很快就好。”

陆予樘也不知如何作答，更不知他为何要做解释，含糊应了一声便跟着踏入门槛。回头见没人跟进来，想是都自觉留在外面的。

外间有张摆着茶具的圆桌，不见女子身影。萧泓湛道：“此屋主人名秦巽，最是个口齿伶俐的，陆公子不善言谈，但遇到她准保叫你也能学得口若悬河。”

站了一会儿，右手边里间出来一个女子。眉若远山黛，面如三月桃，一双含笑眼，不语也有情。身量纤纤，轻盈好似微风扶弱柳，果真是难得的佳人。

“萧公子这是当着谁的面夸奴家呢，让奴家也来见见。”看到陆予樘有些拘谨，秦巽大方地笑道：“这位公子面生，怕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恕秦巽眼拙，还请萧公子引见。”

“陆府的陆予樘，秦巽也没听过？”

“是城西陆府吗？听过但无缘得见，想来是奴家无福，”秦巽察言观色地说着，眼见陆予樘皱起眉来，急忙转了话头，“又或是陆公子原本性情清淡，不屑于来此处。万幸今日托萧公子福，奴家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呢。奴家见过陆公子！”

秦巽深福了一礼，陆予樘不惯这种场合，表情显得十分僵硬。

“奴家虽然嘴笨，也是最好说话的，陆公子不必拘礼，坐下来吧。”

萧泓湛拉着陆予樘坐下。在桌子下面，陆予樘轻轻挣脱萧泓湛的手，萧泓湛没在意。

这一幕自然也被秦巽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继续提壶倒茶，说道：“奴家想着，虽不知萧公子几时过来，这茶却都是提前备上的。”

萧泓湛抿了一口茶，道：“茶是备上了，却不是你亲手煮的。”

秦巽自若赔笑道：“是呢，今日本想偷个懒，让茗蕊看了会儿火，不想竟撞了个正着。”

“懒怠无福。”萧泓湛意有所指地说了四个字，但手里的茶却没放下。

“是是，多谢萧公子指点，奴家受益良多，再不敢了。”秦巽面色不佳，深福了一礼才坐下来。见陆予樘看杯不动，又说：“陆公子喝不惯，可以换别的姐妹屋里的茶。”

萧泓湛道：“无妨。”

秦巽见萧泓湛接话便不在意，笑道：“是奴家多虑了。对了，萧公子要打听的人已经有眉目。那人前阵子住在衙门，昨天突然离开，去了城郊西南一处宅子，现在被人招待得好着呢。”

“城郊？”

“说到那宅子，以前是骆府的产业，如今住在里面的正是韩公子。骆府一直支持大公子，这个不足为奇，不过贸然留了那人，不知大公子是怎么想的。”

“秦巽以为如何？”

“也许是韩清墨的主意呢。”

“唔，也许是留了一步棋。”

“棋？那就是专门留着，等着哪日公子你来拆招呢。”秦巽正笑着，忽悠想起一事，问道：“公子，那个花林殿的花堂主来过果然也来这了。之前你答应过会见他一面，他昨晚来过，询问近期可否安排时间？”

“既是答应过的，自然要见。那就明日吧。”

秦巽乐滋滋地点点头，道：“多谢公子。”

萧泓湛喝了一口茶，问：“你从中牵线，他许了什么好处？”

“这个公子可猜错了，不是奴家有好处，是武翎儿达成心愿。”

“心愿？难道是入那位花堂主的麾下？”

“正是。”

“你倒是喜欢做好人。”

“我喜欢好人，自然愿意做好人。”

萧泓湛会意，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占着点星楼红牌的屋子，不然晚些就不好走了。”

秦巽咯咯笑道：“承蒙萧公子抬举，奴家如今是分身乏术呢。”

萧泓湛不置可否，回笑自语似的说道：“如果话要这么说，那我该多谢韩公子为我四处放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