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陆予樘带着喜子和小庄,拿着抄录好的仅剩的田地清单来到县衙门外,试图找个能管事的商议田产纳公的事,却被告知衙门无办事官员值守。
小庄小声嘟囔道:“少爷,早就知道是这样,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陆予樘看着清单,说:“要不去地里看看,再核对一下。”
走在田埂上,喜子和小庄沿路问秋收的情况。陆予樘哪懂得这些行情,只能跟在后面听着。有的佃户看不下去,也知早晚瞒不住,便直言相告。
“陆少爷,这地如今已经是厉二爷家管。他们答应不收去年的租,今年交租也只要五分利就成。”
“这是什么话?老刘头,上回我来的时候,你还说地要是被人占了,你绝不答应的?”
那佃户讪讪道:“我闺女摔断了腿,本来今年要出嫁的,可……不种地不行啊。”
旁边有人帮腔道:“陆少爷莫怪,如今您是秀才老爷,好歹再不必担心租子,就好心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喜子气得骂道:“一个月不到的秀才,哪里免租子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人,跟着仗势欺人,活该吃苦受累。”
有人听不下去,回怼道:“喜子,你有本事别在这费唇舌骂我们,开春陆家田地被占的时候你怎么不威风给我们看看?”
喜子一下子噎住了。小庄见状,赶紧拉着喜子唤着少爷走人。
又往前走了两里地,看到白家老爷在地头给佃户训话。“你们按了手印,以后就给我白善旋家交租啦。收的粮又多又好的,只收五分利;收的差的今年不加收,但明年开春要加到六分利,给不起的只管走人。这片地靠近河道,种不好就是你们自个儿偷懒,怨不得租子收的高。”
有佃户发现陆予樘走过来,都扭头看去。白善旋一晃眼也看到了,就挥挥手道:“别闲着,都干活去吧。”
“白老爷,这些都是你的佃户?”陆予樘看着那些叫不上名字,却多少见过的面孔逃也似的散开,心头只觉得越发凄苦。
白善旋刚开始还不自在,但见佃户们都劳作起来,便高声答道:“怎得陆少爷现在也亲自视察田地,要视察也该挑春耕的时候,现在佃户们只认春耕的地主,陆少爷还是再往前走走吧。”说罢,假咳了一声就要走。
陆予樘道:“晚生记得,昔日家父生辰,白老爷也曾登门拜贺。”
白善旋哼了声道:“这话没错,昔日是昔日,今日不同往时。”
陆予樘抓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白老爷说的很是。敢问白小姐近来如何?”
白善旋一顿,片刻后用明显嫌弃的口吻说道:“你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想其他人。陆少爷,看在旧时交情,我送给你两句话,一句是万事要趁早,另一句是有自知之明。”
看着那个肥胖的身躯远去,喜子骂道:“这个老畜牲!欺负咱们府上没人撑腰,竟连白陆两家的亲事也不看在眼里。”
小庄怯生生地说:“白老爷这个态度,恐怕那亲事也没指望了吧。”
陆予樘低下头道:“还有哪片地是家里的,你们快带路。”
喜子道:“少爷,现在只有宅子后面那片地,跟这不在一处,有三百亩多点。”
骑着马往回走了七八里地后,只见喜子终于地跳下马背,指着前方田地说:“少爷,这片地种着冬小麦。你看,长的多好。”
有佃户远远看到有人来,赶紧迎过来。“陆少爷?哎呀少爷,您可总算是来啦。”
喜子知道主子不认人,于是主动开口道:“老李头,这边就你一个人,你老婆儿子呢?还有崔家的人呢?”
佃户答道:“他们都在地那头割谷子,你们要是再晚点过来,我也过去了。”
喜子道:“今年可以交多少粮啊?”
佃户道:“跟去年差不多,这边现在快收割的谷子和粟子有二百三十亩,估计能收个一千多石。”
“一千多石,可以卖两千多两呢。”小庄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