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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忘,早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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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战火四起, 京城还是一片靡靡。楚皇似乎是仗着有路家和温家镇守而胜券在握了一般, 越发昏庸起来, 广招秀女,肉林酒池,他被召进宫数次, 听过那昏庸楚皇抱着浓妆艳抹的女人笑道:“天下大安。”

金殿璀璨若翻新,新人旧人又一批, 大臣们在酒席上相互敬酒高谈阔论着国政, 嗤笑着曲向北的不自量力。

“路九璨一介女儿就足以让他屁滚尿流了!”他们如此说道, “我楚朝还有无数铁血男儿呢!怕他什么!”

他们嬉笑着相互恭维着喝得东倒西歪,楚皇也抱着美人在烂醉中做着千秋大业的美梦。

温与凉身段不停,那尾音中却带着些嘲笑, 唇角也微微上挑。他着实不明白路九璨为何要为这样的朝代在战场上厮杀, 她的赫赫战功下是无数白骨。他想象不出那个清冷的女子在战场上斩杀敌人,面孔与身上溅上铁锈般血色的模样,他印象中的她是那个支着头闲倚在椅子上留下足够多赏钱却不表喜怒的。

也是, 他并不了解她, 她和他的交际不过是台上台下少得可怜的对视。甚至于他们说过的话用两只手都数得清。如若用一个词来形容二人的关系,也只能用萍水相逢而已。

戏本里总有望眼欲穿盼着将军早归的女子, 他每每唱至此段时,目光总不自觉落在那把椅子上, 他想自己大抵也是盼她早归的吧,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 戏本里出征的将军倘若不是披红而归便是殒命战场, 他但凡想到后者便觉得心烦意乱,食不下咽夜深难眠。

师兄取笑他是害了相思病,他一笑而过。未曾熟识的人有谈何相思呢,不过是一日复一日的孤枕难眠,连同以前的每一天都没有差距罢了。

战事渐渐平和,久而久之,边疆的消息渐渐没人谈论了,京城的人认为只要有温路两家,京都自然无恙。那年的冬天比当年他离开吴州时的冬天还要冷,听长途而来的商人说,不少地区都冻死了人,但没人救灾,百姓靠的是温路两家和其他一些富商的救济才没有发生大型的内部叛乱。

那年冬天,京都比以往都热闹,因为楚皇终于有了他第一个孩子,他高兴极了,灯会办了七天七夜,无数大臣家的后门拉进拉出奇珍异宝和浪费了的食物,这份热闹也感染了他的戏楼,伙食比从前好了许多,看客们出手也分外阔绰,温与凉有时候都在想那富商所说的关外无数人饿死的事情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他想起贫困时无数个日夜饿着肚子睡觉、空着肚子训练的日子,又觉得这样的事情再平常不过了,富人奢侈得日夜听戏,穷人们连温饱都难以满足。不过这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唯一担心的大概是九璨在关外会不会也饿着肚子受着寒。

漫长的冬日过去后,他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心,写了一份长信寄往前两日打听到的地方,那日是惊蛰,她的生辰。她在幽州,他和她初见的那座城中,幽州外的吴州已然被曲向北攻下。

他没有等到九璨的回信,等到的却是九璨的死讯。传言说她在自己生辰那天自刎于幽州城头之上,后来听将士们说那日天气阴翳极了,之后三日幽州都是寒透骨的暴雨。曲向北通过路家旁系的一个叛徒抓住了路九璨的父母,以此求娶路九璨:“你若嫁我,吴州拱手奉上,楚朝失地奉还。”

这份传言,全京城没有一人相信,那天他正照例给楚皇唱戏,楚皇听罢侍从耳语后仰天长笑:“曲向北那小子敢诈我军心?”

他继而更夸张地拍着大腿狂笑:“诸爱卿,边疆传来战报,路九璨已死,曲向北这一招走得太滑稽!”

“路九璨?开什么玩笑。”在他们眼里,路九璨宛如不败战神,战死与她离得太远。

在诸臣的附和笑声中,温与凉脚下一崴,直栽下戏台去,昏了整整三日。三日醒来后,京城已变了模样,以前那份安详平和已然不再,留下的只是人人惶惶不安,满京城都在传言叛军已攻破了哪里,还有几日就要攻进京城。

没人再来听戏了,他坐在戏台上望着那把椅子,一望就是一整天,直望得泪流满面也毫不自觉。

战死这个词的确离她离得太远,他总觉得某一日她又会安静地走进这座戏楼,安静地坐在那听完一场戏后留下一笔赏钱不声不响地离开,这早已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了,而这份默契却永远不会再上演了。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悲伤,他唱过那么多凄怆的唱词,却没有一段能比得上他真实悲伤的十分之一。

他的面容早已褪去稚气,可人却日益消瘦下去,每日靠着从前的余钱混着日子,学着戏本里借酒消愁,或许是因为过于消沉的生活让他害了肺病,终日胸闷咯血,看着曲向北率兵进入京城那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她已经死去,在惊蛰那个众花始放迎春的美丽节气里。

他听闻温家还在抗争,而路家或许是因为被楚皇迁怒也或许是因为丧女之痛,再也没离开过幽州,可曲向北还是进入了禁城中,并开始准备登基事项。

登基三日后,他被邀请入宫唱戏,庆贺新朝。他进入宫门时,其上挂着一个人,长发遮住了他因为天气过热而腐烂的面孔,但他认出了那身衣服是路九璨生前常穿的,可那身形分明不是她,而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

“温家孽贼,企图刺杀新皇,曝尸七日,以作警示。”旁边的太监见他盯着那尸体看,低声提醒道。

“温家孽贼?”他直觉得嗓子又开始痒,胸痛得厉害,之后便咳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缓回来劲后问道,“是温与清吗?”

“奴才不知这孽贼叫什么。”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他时,路九璨、温与清和曲向北在那桃花树下,孩童稚气的声音他竟然现在还想得起来,后来京城人也说温曲路三家关系不错。几年过去,便成了现在这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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