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死神一般穷（1 / 2）

九璨只是点点头回应了他, 她并没有展现出瑾一赢得了综合第一点喜悦，她拿起通讯器：“医疗队治疗。”

瑾一的伤本来就已经很严重了，超负荷的比赛更加大了身体的负担，他的膝盖已经处于极限状态, 这也就意味着瑾一不能再参加明天的团体赛。

瑾一：“等等，我能走回去！”他向抬着担架朝他走来的医疗队伸出了尔康手，“不用！”

在众目睽睽下, 被担架从场地抬到备赛区接受治疗，这个耻度实在是高。

“你让他往起来站，跟着他走。”九璨并不坚持。

瑾一用手支着身子站起来，膝盖疼得直发抖, 他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后叹了一口气坐上了担架捂住脸：“起驾吧。”

瑾一的战台距离Z国备战区是个对角线的距离, 他死活不愿意躺下，就坐着在担架上横跨了整个场地被放置在了九璨面前开始治疗。

瑾一用英语问道：“你们就没有个医疗室吗？”当着九璨的面被治疗这耻度完全大于被大家抬着穿场。

对方非常诚实且不近人情地答：“在医疗室死了是我们的事儿，在你们备赛区死了就不管我们的事儿了。”

瑾一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你看我这是像会死的人吗？”

“所以没必要进医疗室。”对方又答, 义正辞严, 丝毫不觉得自己前后逻辑矛盾思维错位。

瑾一：“……行吧。”你们是主办方你们有理呗。

医疗人员非常没有人性，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按泼的方法上酒精消毒，大片的伤口都泛起泡泡来, 让瑾一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两分，他说话都开始自带电音了：“你们酒精不要钱的？”

“记在你们国家的账上了。”

“那省着点用。”说话之人是九璨, 她偏偏头看着经历着美妙酒精消毒时光的瑾一：“直接扯绷带重新包扎吧。”

瑾一见医疗人员就要上手扯他的旧绷带, 忙伸手按住：“温柔点要钱吗？”绷带都和血肉长一起了, 要是直接撕掉他怕他会从木乃伊直接变干尸。

医疗人员的眼睛亮了亮：“哦, 对，可以收服务费。”他偏头对带着账本的人员说道，“记一笔。”

瑾一：……天下管理所一般穷。

在医疗人员用镊子揪掉最后一缕绷带后，九璨偏头打量了一下瑾一全身的伤口，最严重的果然是膝盖，已经有深可见骨的倾向了，见医疗人员拿了一小管软膏准备上药时，九璨开口道：“用A类药。”

瑾一小声试探：“从工资里扣？”话还没说完，医疗人员已经把A类药挤到他伤口上了，速度之快生怕九璨反悔改口。

A类药果然舒适，清凉的感觉让他浑身都有点酥酥麻麻的，甚至还有点想睡觉，他看着绷带开始一圈圈缠起来，偷偷看了一眼九璨的侧颜，压低了声音问医疗人员：“会不会留疤啊？”他指了指脸，“尤其是这儿。”

医疗人员从医疗箱里拿出一管软膏：“这个祛疤膏很管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用了都说好。”

瑾一一看标价，眼睛一眨立马改口道：“其实我觉得男人带点疤挺酷的。”

下午的比赛Z国几乎包揽各个阶段的冠军。晴月找裁判方借来了一支笔抄了有十几页，他的字体并不像他的人一样张扬，反倒十分秀气，像是学Z文是练的簪花小楷一样。

他一边活动手腕一边看着九璨：“这些人都是师父带出来的吗？如果是这样，输也输得毫不意外呢。”

九璨在本子上写着赛后总结，依旧是那句话：“抄完了吗？”

“很多诶。”晴月用着高中生向老师抱怨作业太多的语气说道，但那双偏长的丹凤眼还是含着笑，“师父好狠心，这还不如让我凑几十万买师父一次陪练呢。”

见九璨没理他，他继续说道：“师父Y洲死神竞技赛您会参加吗？”只有参加Y洲死神竞技赛才能参加国际死神竞技赛，九璨已经连续很多届没有参加过了，他若想同她一战除了开战就只有在这种“友谊第一”的赛事上了。

九璨本来是答应了温与清要参加这次的竞技赛，可当初答应时并没料到晴月是如此缠人，抛却她不谈，晴月的实力基本可以算是能在Y洲称霸的存在，这也就是Q国的强硬的资本之一，那么也就说明除非她或者他中途弃赛，两人绝对会在决赛战场上会面。

她不免想起百年前那一战。那是她见过的眼神最干净的嗜好杀戮者，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他的眼中没有贪念、邪欲，有的只有单纯的偏执。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闪亮，在那之后他的眼中只倒映着她的身影，异常执着。

他眼睛一弯，笑道：“终于等到你了。”

这是最后撤退的那一批Q国死神军队的基地，他也成为最后离开Z国土地的Q国死神。

他被打倒又爬起，哪怕浑身血污也浑然不顾地朝她冲来，直到他再也爬不起，眼神还是那样的纯粹的执着。

明明到后期只是一项猫和老鼠的游戏了，他没有感到被羞辱，没有感到愤怒，甚至在她将剑放在他动脉旁时，他闭上眼前最后的那个眼神是满足，一张被弄得脏兮兮的脸上是真实开心的笑意。

他不懂她，她也同样不懂他。

晴月还在等待她的回应，她把头转向他，问了一句和上文毫无关系的话：“晴月，你为什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