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偏爱?”
顾锦斓睁大双眼,搞不懂白浚哪来这种幻觉,自己分明只是觉得这人好使唤而已。
本想让他滚出去,话到嘴边,顾锦斓皱了皱眉:
赶着给自己脸上贴金,不太像是白浚这种榆木脑袋想得出来。
看这笨蛋的态度,倒是真心实意求问,莫不是背后发生过什么?
原书剧情中,豫王失去所有财宝,半身不遂后,硕大的王府走得只剩十几人。
这些人也并非不想走,而是他们都被男主买通,欺负豫王病重,不仅毒瞎他的双眼,还挑断他的手筋并药哑了他,使他求救无门。
而只有白浚,没伤害过残废的豫王,自始至终安守本分;在男主决定除掉豫王那刻,他被男主以侍卫应替主人殉葬的理由,活埋灭口。
为什么白浚不跑呢?顾锦斓百思不得其解:
说到底,两人的“主仆情谊”——是不存在的,白浚到底图什么?
想到这里,顾锦斓往后一靠,灵活半坐到案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眼角微微上扬,撩拨而不自知。
可他吐出的话,句句像刀剑般锋利,正中白浚要害:
“偏爱么?本王想想。
大概因为你蠢钝如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换着别个,见本王晕倒在宝库,肯定先偷点财宝藏起来,不会管本王死活;
而你,色令智昏,竟敢觊觎本王的美色,如今还自以为本王偏爱你?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认为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望你知。”
说得起了兴致,他跃下地,昂起头,一步步逼近白浚,连珠发炮不带喘气:
“你明明生性不喜拘束,梦想吃遍天下美食,反留在这个烂到根子里的豫王府中,虚耗时光。
笨得学不来媚上欺下那一套,空有一身武艺,竟然屈服家中安排,白白浪费才能。
你扪心自问,在王府这两天,可曾感到过半点快乐?
要我是你,过的这种日子,老早就撂挑子不干,管旁人作甚?
二十多的人,自己的人生都没法把握,真特么憋屈,大好时光都喂猪了。
总之,你这种愚孝、认死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像傻狗一样一根筋的呆子,是挺值得本王偏爱的,你觉得有道理吗?”
像被人从头淋下一盆冷水,白浚被他骂得一个字说不出,只能步步后退。
为什么会听信典膳太监的话?
白浚直觉自己一定是没睡醒,才会担心顾锦斓对他一见钟情,毕竟“色丨诱”可不在他计划内。
同时,他不由暗暗警觉:短短两天,顾锦斓已将他的底摸得这么清,如果不是他做事谨慎,早不知道死多少回,这人果然不容小觑。
直到对上顾锦斓揶揄的目光,白浚“委屈”得耸拉着脑袋,小声反驳:
“属下发誓,对王爷真无非分之想,王爷不必说得如此过分。”
轻笑出声,顾锦斓忍不住摇头,这人真是无药可救。
长呼出一口气,他身体半后仰,别开眼,故作漫不经心道:
“不过,比起府里其他人,本王最信任你。”
他的声音柔和细微,像春日里的泉水,白浚沉下的心慢慢飘起,却听他话锋一转:
“毕竟没脑子不是你的错,本王不怪你,就当关爱失智青年。这样如何,如你能在三个月内不出差错,本王让你去掌管华凌街的万仙馆和潇月楼。”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浚惊喜交加,望着顾锦斓说不出话:
那可是王府最赚钱的产业,装潢上乘,御厨坐镇,来往都是达官贵人,探听情报毫不费力。
他的心砰砰直跳:“王爷既然讨厌属下,为何要这么做?”
白了他一眼,顾锦斓一手拽住他襟前衣结,警告道:
“免得你一天到晚呆这里,对本王心怀不轨,让本王寝食难安。还有,下次再自作多情,本王就把你倒吊到门外那棵大树上,好等太阳晒干你脑子里的水!问完了没?办事去!”
白浚:……
半个时辰后,王府正殿中,顾锦斓斜倚在紫檀雕麒麟纹镶白玉宝座上,懒散指了指殿下的录事参军和兵曹:
“来啦,你两个,先站到一旁。”
两人面面相觑,尤其在看见查封王宇赌坊的将领、以及王府的掌事太监也被传召上殿时,更是疑惑不解。
没等将领行礼,忽然上来两个兵士,强行将他反手押在地上。
斜睨了他一眼,顾锦斓见他震惊不已,厉声问:
“罗西,今日查封赌坊,你私吞了多少银两,说!”
名为罗西的校尉四肢被制住,动弹不得,脑中飞快盘算:
兄弟们该拿的好处都拿了,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顾忌;王宇又已失势,没人会出卖他,索性矢口否认:
“王爷明鉴,属下一铜钱都没有拿过。”
“好,记住,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
懒洋洋站起身,顾锦斓随意抽过一名殿前侍卫的佩刀,甩手扔到罗西面前:
“拿着。”
随后,顾锦斓转过身,对一脸茫然的掌事太监招了招手,假意道:
“杜公公,最近身体如何?本王听闻,你最近常到常青馆求药,是不是王府里的大夫医术不精?”
担任掌事太监杜公公心下一寒,低头哈腰,行礼时双手微微翘起兰花指,谄媚笑道:
“托王爷的福,小人身体还算硬朗,不过是想为王爷多求些名贵药材。”
“原来如此。”顾锦斓懒得揭穿他,随手一指:
“看到那把椅子后面的锄头了没?捡起来。”
这下杜公公彻底迷糊了,又没胆子违抗顾锦斓的命令,迈着小碎步,扭扭捏捏将锄头握到手中,细声细气问:
“请问王爷,小人该做什么?”
“不用着急,”
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顾锦斓重新坐到宝座上,好整以暇宣布:
“堂下听令,罗校尉与杜公公,当场比试,胜出者赏银二十,输者杖刑二十。”
话音一落,杜公公差点哭出来,他快年过半百,在王府里养尊处优惯了,哪能跟武将比,这不是让他死么?
他锄头也拿不稳,腿一软,死命磕头:
“王爷开恩,王爷饶命,求王爷高抬贵手。”
没料到锄头居然是作此用途,顾锦斓身旁的白浚情急上前,想劝说:
“王爷……”
“闭嘴。”
粗暴喝住白浚,顾锦斓凉凉地扫了堂下其余侍卫一眼,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