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2 / 2)
“……”
太子背起双手,动作自然而然地仿佛只是偏头眺望远方:“风景不错。”
“……”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的富贵只能继续干咳:“那是墙。”
“……”
默时数秒的太子脸烧得耳朵脖子跟全红了,恼羞抬脚要踹人,却只踹着了富贵提示的那面粉墙。
一时间庭径无声,无声胜有声,偏偏梁羽仙还是打破了它:“殿下双眼不能视光,还是把纱布裹回去吧。”
这话令胶着许久的一干人终于重新有了动作,一路走来就没回过头的太子转身回头,令他那张丑陋的面目在梁羽仙眼前清晰展露无遗:“还给你。”
浅红的皮肤表面覆盖的血筋格外突显,瘢痕疙瘩覆盖半片面颊,蔓延至发际线后、长至嘴唇边沿几乎没有完整,以至于此时此刻他的表情看不明显,就像是寡漠得冷情冷心。
梁羽仙静静看他,半晌才瞥向太子攥在手里那个小糖袋,正是自己在东宫门口给出去的那一个:“可殿下方才不是说您要了么?”
太子当然没忘自己在东宫门口放下的厥词,撇嘴说:“孤现在又不想要了。”
梁羽仙静默,低声喃喃:“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第三次?
“第三次被人退还回来了。”梁羽仙吁声,一步步走过去。
脚步声虽轻,但太子听得很清楚,而且能够明显感受到有人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还是个女人。他虽然还僵着返还的动作,脚却不受控制地退后一大步。
这样的动作愣住了梁羽仙,她停下来:“第一次是二殿下身边的内侍,第二次是流英姑姑,第三次是太子您。”
“羽仙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她羽睫轻颤,失落黯然:“好似所遇之人每一个都如此嫌恶,不屑一顾。”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太子目不能视,只觉她的声音好似泫然欲泣,他拧着眉,虎着声音:“没有人会嫌恶你。”
被嫌恶的明明是……
“可明明殿下适才还叫我滚的。”掩面神伤的梁羽仙露出一双没有半滴泪的大眼睛,专心致致表达内心控诉。
经她一提,太子才想起来彼此不愉快的第一面,最该死的是富贵还在边上凉飕飕地煽风点火说:“是呀,梁姑娘都委屈哭了。”
“你哭了?”这事沈昀也才刚听说,可他怎么觉得梁羽仙不像是个动辄掉眼泪委屈巴巴的女人呢?
“哭了。”梁羽仙坦坦荡荡,虽然为的不是这回事。
这般一说开,太子仿佛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谴责,直觉自己脑袋已经被千古罪人四个大字给盖章了,他好半晌才挤出话:“孤、赶的是他,不是你。”
被指着鼻子点名的沈昀无辜成了背黑锅的那一个,他扶了扶额:“行,如此臣先行告退。”
太子愣住,后知后觉地在富贵提点之下得知已经走回澄澈轩。
沈昀心有犹豫,不过面上还是很坚定:“梁姑娘,接下来殿下便交给你。”
这下太子骇住了,没来得及喝住他,袖子竟被人突兀扯住。
梁羽仙一改泫然欲泣,无视石化的太子,轻巧揪住他宽长点地的袖襟,笑得童叟无欺道:“好,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