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1 / 2)
梁羽仙立在凭栏前, 倚望湖面凝结起来的一层薄冰,面露忧郁, 颇是苦扰:“……梦春姑娘。”
“你能别这么跟着我么?”
嘎嗞一声,庄梦春就着同样的姿势,与她并肩立在湖前水榭, 嘴里正嚼着一口时冬的冰糖葫芦,慢半拍地扭过头来:“喇?”
“……”
好似才反应过来梁羽仙的上一句话是什么, 庄梦春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然后把本来就准备给她的另一支冰糖葫芦递到她面前:“你要吃吗?”
梁羽仙满目苦情地瞅着那支冰糖葫芦,默默摇头。
“为什么呀?我明明听说你喜欢吃山楂的。”庄梦春也没不好意思,反是煞有介事道:“虽说民间的冰糖葫芦不比宫里的山楂糕精致可口, 可吃起来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说着,庄梦春还摇头晃脑啧啧声道:“你肯定是在宫里待太久了, 嘴巴都被太子养叼了。”
‘太子’二字滑过耳畔, 羽睫轻颤,似是牵动了梁羽仙的思绪。
庄梦春嘎嘣又咬一颗糖山楂,多日以来跟前伴后,对她的情绪波动已经有了一分半解:“你又想太子啦?”
梁羽仙弯身支颐, 遥望湖面:“想。”
自初冬的第一场雪到现在的日日纷飞,京师早已被大雪裹覆, 宛若那年的雒城,宛若初见的那个晴雪之后, 也是一片白雪皑皑。
越是思念, 越是禁不住相思之狂。
毕竟她已经等待了许久。
无声轻叹, 伴着口中吐出来的那缕白雾袅袅升天,庄梦春很是不解她的伤春悲秋,还记得刚进将军府的时候梁羽仙不是这样的,至少不像现在这般多愁善感。
不过庄梦春转念一想,也是能够理解梁羽仙的。
毕竟她们可是背负着谋杀贵族的死罪,事隔多日半点进展也没有,而被限足的太子甚至连皇宫大门都没有踏出。
倘若失去太子这座靠山,梁羽仙的下场简直不堪设想。
庄梦春不得不庆幸,还好还有元如炼在。
她是一点不指望太子的,单凭出事之后太子毫无建树毫无作为只会撒泼发野这一点已经足够令太子的印象分在庄梦春这里扣成负分,反观元如炼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还把她俩一并护下,这么多天全赖元如炼的百般回护,否则她们早被押进黑牢房。
这么冷的天这么凉的地,她熬得住,梁羽仙怀有身孕哪熬得住?!
庄梦春心中感慨,嘎嘣一口又咬一颗糖葫芦。
“是元将军。”
旁边凉凉的一声,惊得庄梦春山楂籽儿都忘了吐,精神一振四处张望:“哪里哪里?”
梁羽仙抬指:“那里。”
顺着她所指的位置,庄梦春才发现所谓的‘那里’,是指隔着一大片园子老远老远的高楼暖阁之上,窗户大开,能够看到元如炼……
的一个侧身。
可庄梦春却毫不嫌弃,用她百步穿杨的视力定格这个遥远的侧影,看得如痴如醉。
“你喜欢元将军。”
未等痴醉消散,庄梦春被接下来的凉凉一句泼得狗血淋头,她猛然回视道破心思的梁羽仙。
梁羽仙支颐看她,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真的喜欢元将军。”
如遭重击如受雷劈,庄梦春捂住心口,吓得不轻:“你你你别胡说——”
越是矢口否认越是说理也不清,梁羽仙反倒越看越是分明:“若论家世容貌,梦春姑娘纵然嫁作太子妃亦不为过,却偏偏一再死拒不肯妥协,当真只是不喜欢太子的人?不喜欢他的脸?”
庄梦春张嘴哑然。
“梦春姑娘性子倔强、处事狠决,你要想以死明志,有的是方法与本事,可为什么偏偏用的是投河?”梁羽仙幽幽道之:“据我所知,梦春姑娘水性似乎是极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