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本(1 / 2)
皇宫内苑太子行宫, 富贵正在寝宫端炖盅, 还没进门就听哐当一声,吓得他直以为有刺客, 差点没把汤水摔了横踹入门。
可一进屋门, 只见太子将手搭在对面墙的博古架,一手一只老古董,表情看上去很冷酷,没一会儿手里的五彩瓷器就又被砸成稀巴烂,与满地碎片为伍。
眼见另一只手的红山玉龙又要往下砸,富贵惊嚎一声扑上去抱大腿,导致太子身子一倾动作一震, 那尊本没脱手的玉龙就这么被富贵的虎扑给震落地,哐啷一声碎成渣渣。
“……”富贵立马缩手,假装自己啥也没做,没有扑得太子手抖, 真把这尊金贵得卖他一百轮都赔不起的红山玉龙给砸碎了。
太子老淡定地转了转手腕, 一点心疼也没有:“做什么毛毛躁躁的。”
富贵也不知道太子究竟这是财大气粗还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砸什么,暗暗拿脚扫开一片干净的位置,然后苦逼兮兮地跪在满地碎片之间:“咱们有话好好说,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太子把手抽回来:“孤乐意。”
没法给在太子写大字的富贵也就没法子交流, 他只是默默瞅着太子又往博古架上东摸西凑,心里长叹一声, 说不出的苦。
自从太子双耳失聪后, 除了往他手上写大字之外, 实在没有什么更有效也更合适的方式与他交流沟通。偏生太子现在就连富贵都不乐意亲近理睬,更别说他本就不喜欢他人的欺近与碰触了。
如此一来,富贵要想好好侍候自家主子,真的好难好难。
因为富贵最近在太子跟前不太得脸,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日在武安侯府被迫协助皇帝把太子从武安侯府坑蒙拐骗带回宫。时隔数天之后的现在,太子在无数次因为‘梁羽仙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碰壁之后,总算意识到这一点。
可想而之,太子心里不痛快到极致,终于还是爆发了。
眼看太子再次摸出一个小瓷壶,这还是太皇太后还在世时的赏赐,意义远大于价值,吓得富贵死活抵住:“手下留壶啊啊啊——”
太子动作一顿,双手松开,万幸富贵已经用双手死死捧住壶底,这才没令它不幸沦落地面的那片碎渣渣。
富贵跟抱儿子似的小心翼翼抱着壶身,这时才抽空扭头瞄太子。这不瞄还好,一眼瞄却差点没被太子吓了一跳,要知道太子的脸本就已经很恐怖,更别说五官一皱,脸上的瘢痕疙瘩也跟着扭曲起来,近距离看上去真的很吓人!
富贵被吓得肝胆乱颤,可见他双手抱头看上去很痛苦,才发现太子的情况不对,这时再顾不得抱宝壶,一边搀扶一边在他手心飞快写道:“奴才这就去找太医——”
没等写完,太子突然推开富贵的手,狰狞的脸瞬间恢复老神在在的淡定自若:“像不?”
“……”富贵傻着脸,张着圆圆的嘴傻着脸,就着半蹲半弯腰的动作,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太子托下巴:“你说孤这么吓一吓父皇,父皇会不会放她回宫?”
“……”这下富贵总算明白太子这是想干嘛了。
虽说太子真是演技一流,刚刚那一幕差点没把他给吓得屁滚尿流,可就算真在皇帝面前演这一出戏唬住他,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把梁羽仙给盼回宫;更何况就算一时答应了,万一事后败露怎么办?惹得皇帝恼羞成怒,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呢。
富贵认认真真在太子手上写道:“这么做只能治标不治本,奴才认为绝非妥善之法。”
太子将脸一皱,阴恻恻地哼哼:“那不然呢?”
富贵埋头苦思,灵机一动,小眼睛闪烁闪烁:“其实奴才有个法子,不知当不当说。”
太子侧身‘斜’他:“说。”
*
梁羽仙被留在武安侯府的第四天,与沈昀出了一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