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1 / 2)
鉴于沈昀实在太可靠, 以至于梁羽仙原先想好的应对之策派不上, 她这会儿闲闲无事,从莫子布手里接过那个小鸟笼, 说是打算拎回去好生敲打, 狠狠调|教调|教它。
懵头懵脑的小青阙还在笼里咕咕叫,也不知到底懂是不懂由它闯出来的这个祸,也不知它到底知不知道即将就快要遭殃,只见它自主人接过手后,圆滚滚一小团欢乐地在鸟笼里头可劲地蹦蹦跳跳。
莫子布瞅着它那小模小样,有点于心不忍地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它一定很想念你。”
闻言, 梁羽仙将鸟笼提高,让视线与小青阙平视,四目没有相对,而是从头到尾转了一圈:“胖了。”
这没心没肺的小玩意, 准是一没她在全无节制, 这若是让它再胖下去日后恐怕很难飞。
可小青阙显然并没有飞不起来的后怕,尽管自家主人没在的头几天确实垂头丧气抑郁忧伤,可后来几天就开始该吃该喝该睡该享受的一样不落, 尤其在沈昀接手以后, 身体型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高涨。
这可愁坏了梁羽仙,生怕再这么将它留在武安侯府, 这小东西或会无法无天继续膨胀。
梁羽仙不禁琢磨起要不要把它一并带进宫。没错, 尽管发生了那么多的不愉快, 可她从未打算就此离去,更从未打算要放弃。
若非沈昀的意思太迫切,她还会亲自过去向太子殿下说一声,以免事后造成不必要的小误会,就比如当下。可惜梁羽仙去时太子正在房里睡得沉,她又以为太子很可能还在生闷气,所以临走之时不得己只来得及托人转告富贵公公。
也就是说,沈昀有急事将梁羽仙招回去这件事富贵早已知悉,并且他还得过梁羽仙临行前的一声报备,所谓梁羽仙被气跑的事情纯属富贵自己胡诌,至于他为何明知欺君之罪还敢如此胆大妄为,紧赶慢赶追出宫去的太子殿下大抵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时,梁羽仙只一心琢磨怎么怂恿小青阙减一圈肉,未料抬眼就见倍受周家母子青睐与信赖的陈老大夫正领着药徒守在门前。
一时间她有些愣,直到陈老大夫在药徒的搀扶下慢腾腾地走到她面前,梁羽仙这才确定陈老大夫等的人真的是她:“陈大夫?”
“梁姑娘。”陈老大夫本就花白胡子花白眉,笑起来双腮一抖,显得格外慈眉善目,“老夫刚为周小姐开完药,其中有几处也不知处理得对不对,正巧府上还存缺一味药材,不知梁姑娘是否愿意随我来瞧一瞧?”
虽说由始至终给周安蓉解毒的人都是梁羽仙,可周家人始终坚定信任的是陈大夫。万幸陈大夫不是好功之人,也不妒才,不仅会在主顾面前帮梁羽仙说话,在不如人的地方还会虚心讨教,特别落落大方。
此番他的邀请可以说是相当友好的,梁羽仙没有犹豫太久,便爽快地点下了头。
随陈大夫离开武安侯府,是梁羽仙出宫之前并没有想到的结果。因为在她这里并不存在缺药的问题,纵然缺了,那也不是由她出去采购的道理,其实陈老大夫亦然。
所以所谓的邀请,应是别有原因。
“梁姑娘娘年纪轻轻,已有这般成就,可以见得资质极佳。”陈老大夫捋捋胡子。
梁羽仙谦逊道:“这世间比我资质出众的人还很多,我就曾见过天赋绝顶的那种人。”
“老夫虽未见过,但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上一面。”陈老大夫感慨道:“老夫年轻时候也就空凭一腔热情,说实话天赋过人这一类压根从来搭不上边,老来收徒了也没见几个像模像样,只能从矮子里拔高个子,好歹能够将就一些。”
梁羽仙瞅一眼坐在他隔壁安安静静还有点羞窘的小青年,大抵平日没少听自家师父在人前嫌弃,这会儿看上去也不甚在意。
“说起来听闻梁姑娘擅于研发,适才我见张夫人给何夫人送去的雪花膏,膏状剔透细腻光洁,闻起来的味道与坊间那些药堂所研制的雪花膏不太一样,老夫仔细查量一二,似是配方中调换过其中几味药材不同平常。据张夫人指称,这雪花膏正是新近坊间广为流传人人叫好的那一款,也正是从武安侯府传出来,研发之人正是你,梁姑娘。”
说起梁羽仙自制的雪花膏在民间大热这件事,也是有点意外。
起初梁羽仙的目的只是拿来与张氏套近乎,哪成想张氏用得好了,直接把她手里的存货全买回去,用以分发送给卧病期间关切自己的亲朋好友。可想而之出身大家的张氏那些亲朋好友,个个都是富贵圈里的上等人,平日没事就是吃饱闲聊磕瓜子,很快就给一传十十传百,把梁羽仙做的雪花膏给炒火了。
名声大噪的雪花膏成了新近京中居家必备出门送礼的新宠儿,今回张氏为了调停,一方面沈家许以周家方便与赔礼,另一方便就是拿这雪花膏来贿赂她。
如今两家夫人聊在一起不亦乐乎,私下和解也算称心如意。但真正带动生意的人却不是张氏,而是莫子布的姐姐莫翦。
上回梁羽仙送她一瓶雪花膏之后,这位商人品质的大姐大立刻嗅到了浓浓的商机,加上雪花膏已经在张夫人的无意识推动下小范围火过一把,莫翦只需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努力往外再堆一把,立刻火得一塌糊涂,挣钱挣得手都软。
莫翦是个厚道人,自己捞了钱,当然也要孝敬研发配方输送货源的梁羽仙。梁羽仙倒不是真爱钱,只是一路山穷水尽走过来,对钱还是挺执着的,目前两人可以称得上合作伙伴,意在达成长期合作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