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2）

陆停靠在椅子上端着咖啡，目光似乎停滞在自己桌上打开的屏幕上，又好似在发呆。——这便是白郅打发完其余人想来叫陆停回家时看到的景象。

于是白郅伸手从陆停手里端过咖啡，自己喝了一口，被不加糖的美式苦得皱了皱眉，本想问他在想什么，话说出口却成了：“你喝咖啡不加糖吗？”

陆停回了回神，看到白郅一副苦样，笑了：“读书的时候咖啡喝多了，现在只有不加糖的才能提点神了。”

“听说你们程序员都会头秃，我看你的发量还行。”

陆停脚踩了踩地把椅子转了半圈，身子面对着白郅，抬头看他：“刚才是不是想问我在想什么？”

白郅一怔，陆停又笑了：“我刚才在想，上面的接到的举报，是什么人给的，是什么样的渠道。所以我刚刚——”

“今晚夜宵想吃什么？”白郅打断了陆停的话。

陆停眨了眨眼睛，瞟了瞟角落亮着的摄像头，冲着摄像头笑了笑：“没关系的，郅哥。这些监控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剪掉一段，再合成一段，拼上去，我能做得天衣无缝。我刚刚黑了你们上级的电脑，我看到了。”

白郅一时有些头疼，有些头疼面前这人三番五次违反纪律还不当回事，但该死的好像他又很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陆停笑了，看出白郅内心的挣扎，也没卖关子，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继续道：“不用担心被查到，这全球能和我在网上干架的人不超过十个，他们没那么脑瘫来替你们警察卖命。我看到被举报的是禁毒支队那边副支队长丁凯，而情报来源恰好就是丁凯手下的一个代号十七的卧底。时间是两天前。”

“而一件更巧的事是，丁凯这个人，恰好也在当年我爸孤儿院救援的小组里。”

白郅皱了皱眉，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李冉和丁凯，十六年前，就认识？”

陆停合上电脑放回手提包里，非常自然地从白郅口袋里摸了颗糖扔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没有线索的案子，只能靠想象咯。”

回去的路上白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在消化和分析刚才陆停所告诉他的情报。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瞟了一眼后视镜，皱了皱眉：“白天那辆车又来了。”

陆停伸手抚平白郅眉间的褶皱，无所谓道：“能感觉出来，不是什么罪犯。还有你不要老皱眉，容易老的。”

白郅瞥了一眼陆停，轻笑了声：“你这还教育上你哥了，嗯？”

这个“嗯”字尾音稍稍上挑，和着他本来有些低沉的声音，性感得厉害，而本人却不太自知。

这一刻陆停注视着白郅，压抑着自己想要舔嘴唇的欲望，轻轻笑了笑，目光柔情万分，可惜队长大人只顾着车况，没注意到自家弟弟眼底的炙热。

又急拐了几个弯，那辆车消失了，又一次没追上来。

陆停下车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郅哥，明天我从你车库里开辆车吧，我们两个人把那辆车逼停，把人揪出来看看。”

白郅把陆停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抛了抛手里的车钥匙，笑：“你在国内有驾照？”

陆停一时语塞，他确实忘了这茬。他能在网上呼风唤雨，可他也确实扛不住交警叔叔一句“请出示驾照”。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再去纠结身后那辆车的时间。

——又出事了。

一具身上多处创伤的男尸飘在江边，被附近钓鱼爱好者看到，报了警。

赶到现场时，陆停看到男尸第一眼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扯了扯白郅的衣袖，踮了踮脚轻声在对方耳边道：“这是十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