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有故事（1 / 2）

“我还以为你会叫‘暮歌’、‘暮酒’之类的。” 何作讲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试图缓解树枝抵着大动脉的压迫力。

“倒是有人叫暮雪，但已经死了，碎在这具身体里。” 他的脸无限贴近何作，温热的气息覆盖上来，暧昧的姿势就好像在细嗅何作的体味，“你让我感到亲切和熟悉，我们是同类呢，叫何作，是么？”

他闭上眼，似乎在收集所有和何作有交集的记忆，但抵着何作大动脉的树枝并没有偏离要害，睁眼后他的兴致更高昂了，语调上扬，说话的节奏也比之前快了一倍，但咬字非常清晰，何作完全能听懂。

“朝歌这个小屁孩也并非一无是处，居然捡到像你这般的人。”

“我并非被捡到。”何作反驳“捡到”这个词本身，搞得他好像是只宠物狗宠物猫一样，“而且你为什么一直称呼朝歌为小屁孩？”

“他的心智只有五六岁，你难道没有察觉？”眼前人言语间的戏谑已然十分明显。

这一瞬，何作像是被喂了一口X，之前令他困惑的疑问突然就迎刃而解了，原来不是白痴，也不是疯子，真的只是单纯的心智不正常而已。

“对了，在马路上绑来的和捡来的并没有什么差别。”闻朝暮的影子又补了一刀，言下之意，他被一个小屁孩捡来当做宠物是实锤没跑了。

何作不想说话，反正怎么说，对的都不会是自己。

两人站在过腰的海水里沉默地对峙着，朝阳彻底跳出海平面的瞬间，何作趁着光影变化出手，单手握住那根危及他生命的树枝。

他的臂力足够强，和他对峙，没有人可以单纯以臂力取胜，这位擅长用阴招的更不行。

“居然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已经无法用树枝要挟何作的影子却笑开了，何作意识到不对，立即使用腿部力量，但环绕半身的海水大大延缓了他的动作。

在何作没有回防前，柔韧度高到可怕的身体就开始行动，漂浮在海面上的浴衣绑带迅速游动起来，何作猛地后退，却刚好遂了对方的意。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借助外力，对何作而言，总归只是雕虫小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都太容易破解。

可让何作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个人格所能调动的力量并不比他低，远远高出“朝歌”，甚至超过了不曾正面交手过的“闻朝暮”，再加上极为阴险的手段，两人在海水里搏斗了大约十分钟后，何作彻底被浴带困住，身上也挨了好几处角度刁钻的攻击。

虽然影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对自身的狠绝让何作都自愧不如，手腕脱臼后他直接自己安回原处，还用受伤的手肘重击了何作的脑袋。

何作用的是正常人打架的方式，而对方用的却是介于疯子与阴谋家之间的打法。雇佣兵出身的何作近身作战不少，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打法，可对方显然用这种手法实验过很多次，才有了如今的成果。

胜利者将战俘拖上了海岸，何作被绑得像一尾完全脱水的鱼，纵使他是鲨鱼，现下也只能任人摆布。

“我能发挥出这具身体百分之两百的力量，那些药物对我根本没用。”影子好心解释了何作战败的原因。

获胜的影子此刻心情极度愉悦，挣脱人格上的束缚，又超额释放出体内积蓄的能量，他的兴致只增不减。

他端详起自己的战利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眼神细致，目光宛如解剖刀剔开肉一般，把何作看了个透心凉。

“你想做什么，快点。”何作耸动喉咙，做好狂风暴雨的准备。

影子笑了笑，开口道：“我要去屋里拿点东西，怕你乱动，所以又特地准备了点心意，还望笑纳。”

这话一完，肩膀处的剧痛让何作意识到自己两个胳膊被卸下了。

“喜欢么？”

何作疼得惨白了脸，汗珠不受控制从额角下落，但过往的经历让他对疼痛有足够的抵御力。

“喜欢，喜欢得我都兴奋起来了。”

这是真话，何作咧着牙，腮帮子用力鼓起，他很熟悉疼痛的感觉，接纳它几乎是他的本能。

原本要走的影子停下脚步，侧身观察起何作的表情，见他不是逞强，他似乎有些微的动容，轻呵了一声。

“你果然和我是同一类人，有趣，真有趣。”影子走远前难得夸了一句。

何作不知道自己在沙滩上躺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他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波动的海浪时不时会冲上岸亲吻他的脚尖，让他对现下的处境更有实感。

终于，沙滩传来了脚步，由远及近。

影子看到依旧躺着的何作，心下有十分的满足感，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主人格也无法遏制住的掌控欲在作祟。

给自己的俘虏连推两针肌肉松弛剂后，他等着药物起效。

“阳光不错，你说呢？”

影子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平的何作。

“是不错。”何作试图活动胳膊，但显然是给自己找罪受，“要是我能伸伸胳膊，那就更不错了。”

影子判断着时间，缓了一阵才把他的胳膊接回去，但他暂时想有大动作是绝对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