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说罢,花栀烟又自捂了口鼻,转过身去倚着那主位座椅呜咽流泪,哭泣不已。
楚厉将花栀烟伤心难过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苦恼不得。但是任凭他思来想去,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来,只得头疼不已,无可奈何地看着楚云浅,像是在说,“还笑啥?还不赶紧想办法让她别哭了啊!要不,等她主人回来,咱俩都得完了!”
楚云浅忍俊不禁地一笑,纤眉一杨,回了楚厉一个仿佛让她感到极其有趣的眼神。然后,又转过脸去看了看,此刻仍旧倚靠在椅边,呜咽低泣的花栀烟。沉吟片刻之后,又回过头望着楚厉,似也感到很是无奈地一摇头,像是问楚厉,为什么别的事都能处理的很好,但是一遇到女人哭的时候,就跟河里赶大车一样没辙。
可是,花栀烟哭泣了半晌之久,却也还是不见得有个尽头的时候,楚云浅看在眼里,瞧在心里,就自己也确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也只能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花栀烟的身后,准备跟她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可是,她却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毕竟,就算眼前这名叫做“烟儿”的侍女心里有着再发的委屈和痛苦,她也只是一个与她相识不到半日的客人而已。而且,还是她的主人要她带他们来的,她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出多少不悦的情绪来,也不代表她就愿意接受他们的到来。
更何况,除了知道花阙寒唤她作“烟儿”之外,她对她根本就一无所知。就算她的过去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就要去关心她。
只是眼下这侍女的啜泣声,却也实在扰得她看不下去了,她纵然是想看楚厉的笑话,也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与兴致了。
“烟儿姑娘,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有多少委屈和悲伤,竟会让你伤心至此。但是,我觉得现在的你,其实也并不只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因为,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困难,或面临多深的绝望,你家主人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的,不是吗?所以,无论自己心里有多少难过与伤心,你都应该让你家主人知道才是。因为,只有他知道了,他才能够知道该怎样去做,才能让你开心起来啊!你说,是吗?烟儿姑娘?”
楚云浅轻轻抚摸着花栀烟的柔肩,和着她那浅浅动人的温柔笑语,慢声细语地劝慰着花栀烟,像是一个心软得很,消磨不过,只得耐着性子去哄闹脾气的小孩儿的大姐姐一样。
就连坐在一旁的楚厉见了,也不禁觉得当初楚敬昭说得的确没错,要是在楚云浅与楚长虞之间有谁心里受了委屈,而要另一个人去安慰那个伤心的人的话,楚云浅一定会是那个比楚长虞更适合去做这种事情的那一个。
想起,楚敬昭当日在自己面前谈起他这两位所学所好,皆不相同,且秉性各异,但却一样都遗传着楚家血性里的那种拼死较真,只要认准了的事就绝对会不惜一切死缠到底的个性,还有不怕人有千斤锤,就怕腮边两行泪的古怪脾气的千金的时候,肃穆欣然的笑容里所流露出的,对于这两名可说是当今江湖里的两大奇女子,毫不吝啬的溢美赞许与颇为自得的神情,便不由也在心里暗暗欣赏,回味起楚云浅与楚长虞的过往风采来。
但是,楚厉所想的,似乎更多是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楚云浅与楚长虞究竟将会为楚家带来什么样的荣耀,或是劫难。而他到时候又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在经过了一番极其深沉与复杂的考虑过后,楚厉最终决定以后楚家除了现在必须要进行的任务与活动之外,自己与楚家更多的精力与时间便是用在在暗中保护好,这两位或许将是决定楚家未来命运的千金身上。
她们的意义,将胜过一切。
而且,楚厉也十分坚信,楚敬昭虽然过去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在楚家人的面前表现出来,但其实在他的心里也必然是跟自己现在所想的是一样的,楚云浅与楚长虞将来,就是楚家以后的明天。
所以,楚敬昭必定也是不会反对自己这个决定的,而至于楚家的其他人,平日里与这两位随性随和的千金小姐十分和睦。所以,若是自己告诉他们自己心中有此打算,想必他们也必是不会有任何疑虑的。
心中默默为楚云浅与楚长虞以后或许将会面临的危险,大致已想好了一切的楚厉,看着楚云浅那单薄柔弱的背影,不由得心头泛起一阵怜惜与疼爱。但这片刻动情,却又让他不得不又为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的楚长虞担心起来,“长虞,希望她不会有事,要不然这将不仅仅是大哥,嫂子与云浅的悲哀。或许,更将是楚家最大的不幸!”
心系楚长虞安危的楚厉,虽然仍是极力忍耐心中焦急,但却也暗暗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长虞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
楚厉眉眼沉敛,眼神凛动,面上神情渐渐凝重,似乎已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