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听过。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这句诗的下一句就是,长虞非君不栖。
早知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绊人心,当初又何必信誓旦旦,说什么“凤非梧桐不落,长虞非君不栖!到头来,却只能以笑掩过,借说一句,童言无忌,掩过前尘。
但江湖风雨,早已习惯,又何曾真的有过那些所谓童言无忌的时光呢!
楚长虞回想起当初自己一时置气,离家出走,而后来虽然在外面混得狼狈不堪,但却还是不愿回去,最后昏倒在路边,被师兄弟们像捡流浪狗一样捡回去,在家里抱着母亲嚎啕大哭一阵,又狼吞虎咽地狂吃了一顿,暗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做那种傻事的时候,却被父亲丢到个晦气师父手里,到处闯荡,到处流浪的惨淡过往,心头不禁一阵凄凄,却又好笑,只笑着望着那皎洁月光,飒踏前行。
“好像有刀剑相杀的声音?难道——”楚长虞蓦然听到一阵刀剑交错的清脆声音,自身后隐约传来,不觉停下了脚步,握紧手中的玄金长剑,想要回转身去。
可刚要转身,却又忽然停下,不住摇头,苦恼彷徨,叹息起来,“回去吗?可是,他和她都已经那么好了,而且,我也已经决意离开。此刻,我若是再回去,又算得什么呢?”
可是,才想要不管不顾继续往前走,却又不由又开始担心起来,“但是,如果我现在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走了,那要是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又该怎么去面对父亲母亲和楚家上上下下的兄弟姊妹们,我又如何面对沈远他的家人,还有我自己呢!”
就在楚云虞仍自踌躇两难之际,身后又再传来一阵刀剑相杀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有一个女子大声呼唤着“小心”的声音。
“这声音,这声音,难道是云浅的?”
乍然听闻,小妹紧张惊怕的熟悉声音,楚长虞终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一个激灵,豁然转身,直往来时路上,飞身起落,匆匆赶往刀剑声音传来的地方。
“云浅,等我!姐姐这就来救你!姐姐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姐姐发誓,一定,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一定要等我!”
“公子,你我本素不相识,何必故作此举,将我姐姐气走呢?”
楚长虞走后,沈远渐渐放开了紧握着楚云浅的手,把那块名唤“墨雨琼梨”的寒玉石紧紧握在手中,与楚云浅一样满目忧伤地望着楚长虞潇洒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的尽头,黯然一笑,道:“她走了,我才会放心啊!放心和你鸳鸯戏水,比翼双飞!”
沈远说着,刻意在脸上泛起一丝顽劣邪气的笑意,看着楚云浅那为楚长虞忧伤不已,娇媚可爱的脸庞,慢声低语道。
“公子请莫说笑了,云浅自知身微体弱,怎比得公子将门荣华。”楚云浅一笑回头,眸色幽幽,轻声笑道:“公子方才故意以我为衬把我姐姐气走,想必其中必有深虑。现在,姐姐已经离开,作为小妹,云浅也自当躬身谢过公子大恩!”
“姑娘,何必如此!”沈远见云浅揖身为谢,忙把云浅扶起,笑道:“长虞,她向来率性不羁,任我来去。今生恐是与我,有缘无分。我又岂能够为了自己一时多情,而误了她的一生呢!”
忽闻沈远此语,云浅心中不由一阵摇动,心想,“沈远对姐姐竟是真的有情吗?那自己后来嫁给沈远,又算得什么呢!”
夜深幽微,心事柔长,就在沈远准备送楚云浅回去楚家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冷笑,自前方不远处传来。
“风卿绝在此,请把寒玉石留下,可得活命!”
沈远闻得声音,眼望四下,却不见来人踪影,不由将楚云浅紧紧护在身旁,举剑当胸,留神防备起来,“若是我不愿留下寒玉石,又如何?”
“不如何,不留玉佩,留命也可!”
蓦然,一道寒光穿破夜色,凛冽照眼。
耀眼寒光中,随之浮现,一道如枫叶般哀艳,红雪般凄绝的红衣人影手持长剑,自朦胧夜色中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