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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码头袭来阵阵的微风,风里带着海边特有的腥气,集装箱里的货物被一点点卸下来,货物减少随之搬运的人也变少,当晚结算后,做着收尾工作的只剩下老林和温廷。
老林做了十多年,是这一带的老伙计了,温廷把最后一箱货送出了码头,拉着一手推车回来,老林坐在石墩上,看温廷回来了,提起放在旁边的一瓶啤酒朝温廷招招手。
温廷坐下后平复着呼吸,豆大的汗珠流过太阳穴,然后快速划过脸颊,隐没在衣服,不知道流下多少颗汗珠,把领口的衣服泅湿了一片。温廷从钱包里抽出十块钱,算是向老林买下这瓶啤酒。
老林挡开温廷的手,不乐意地说,“你这小子忒没意思了。”
温廷也不反驳,只把钱放了回去,“下次我请您。”
“拉倒吧,一口酒还要跟我计较,我看你小子就是个读书人,读的是死理,一板一眼的。”,说完了他又想起三年前,温廷刚来的时候屁都抬不起来,可不就是个读书人吗。老林自己把自己逗乐了,温廷也不反驳,只笑笑,喝了口啤酒。
码头上卖苦力活的,一般都是日结,又脏又累,要养家的话还可能不够,一年年地过去,老林已经记不清多少张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苦力活辛苦,工资低,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干,反倒是温廷,他当初一看温廷就给他判了期限,撑死做够三天,温廷却一声不响干到了现在。
两人坐着安静喝酒,喝着喝着也已经晚上十点了,老林撑着膝盖哎哟一声站起来,拍拍温廷的肩,示意自己先走了。
温廷站起来送老林,“谢谢您的酒。”
老林背对着温廷,一边走一边随意摆摆手,等老林走了好一段路了,温廷才转过身,面对大海站了一会,喝完最后一口,准备走的时候,借着码头的灯,温廷隐约看见海上飘来什么东西。
温廷走去码头边,等距离近了,好像是有人躺在救生艇上慢慢飘过来了。快要靠近岸边了,救生艇却一直飘荡在不远处,温廷走回岸上随手拿了根竹竿把救生艇拉了过来。
拉着救生艇固定在岸边,温廷走近了才发现那真的躺着个人。艇上的人穿着西装,侧躺着,血气混杂在海腥味之中,“先生。”,温廷试图推醒他,但那人一动不动。他有些紧张用手去探他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还有呼吸。
有血的味道温廷不敢随意搬动那人,他跑上码头找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在。他只能回救生廷旁边,心想着,再怎么样也好过躺在这等死。然后把人放平在地上,等借着灯光看到了那人的样貌,温廷一瞬间身体被定在了原处。
“头上的伤有点严重,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腿上的子弹取出来了。”,陈越一边走出房间,一边丢掉手套,反复洗着手。
陈越在码头附近开了家小诊所,之前温廷不小心扭到了脚还是陈越给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