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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眼泪慢慢干成泪痕，渐渐听见了心脏处的鼓动，他摸摸心脏，被眼泪带走半腔的酸涩，还剩下半腔的悸动。把湿润的手掌往衣服上擦了擦，余温一直烧到了心里。

即使温廷一直避着厉之轩，但让他不想承认的是，他真的很贪恋这一份温度。披上的盔甲经过这些年的风蚀雨击，渐渐变得破旧，失去防御的作用却脱不下，徒留一身的负担。

手机铃声逐渐清晰，厉之轩拿着温廷那个在屏幕上爬满了裂痕的手机走来，“响了两遍了。”，温廷愣愣地接过来，是温恬。他下意识想要避开厉之轩，有些尴尬地看着厉之轩。厉之轩却没打算旁听，看到温廷飘忽的眼神，笑了笑把电话给了温廷之后出去了。

温恬在医院的走廊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校服的裙边，“嗯，考完试了，护工的阿姨刚帮妈妈擦完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今天谭舒的状态不好，早上吐了两回了，护工的阿姨比谭舒年轻一些，也有个和温恬差不多大的女儿，不忍心让温恬看见谭舒吐得失去脸色的样子，让温恬到走廊去坐着。

温廷一愣，“阿姨？”

温恬揉捏着裙边的手指没停下，“嗯，你回去没多久就来了啊。”，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也没回答，“我马上就回去了，照顾妈妈就交给阿姨。”

温恬应了一声，之后两兄妹都没说话，温恬咽了咽，忍住想要哭的情绪，想要说些什么却哽住了。温恬捶捶心脏的位置，痛苦地做深呼吸，她心里想着不能哭，哥哥不在她就是大人了，得坚强才行，可是挂断的按键她却迟迟按不下去。

“上学期间，放学之后只能在医院待一个小时陪妈妈，放假期间去医院陪妈妈可以，但是学习不可以落下，要准时地吃饭睡觉。”，温廷听着那边时而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温恬现在有多脆弱。“哥哥就回来了。”

一直坐在秋千上荡着的心被安定下来，混乱的世界一下子被安排得有序，温恬听着温廷的声音，脸上挂满眼泪，牙齿陷入手指的皮肤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拼命点头。

厉之轩看着房间的方向，摁掉了两次楚城韬打来的电话，最后楚城韬发来一条短信，“再挂我电话绝交，你把梁弈弄去哪儿了？”

他微微挑眉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屏幕上挪动，“我没有打听属下私人时间里行踪的习惯。”

手机一震，“你给他放假了你不跟我说一声？！”

厉之轩把手机放在桌上，注意力放在房间的那个人身上。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楚城韬又打电话过来了，“厉之轩你可拉倒吧！我没让你跟我通知你不也看见我手下在梁弈公寓门口待着了吗？你存心的吧！”

“……”，厉之轩这几天都忙着处理厉家内部的事和照顾温廷，自己的终生大事还没搞定，厉之轩那还分得出精力去给兄弟推波助澜。

楚城韬那边隐隐传来怒骂手下的声音，骂完了人又回到电话，耳边都是楚城韬的牢骚，牢骚从左耳进又从右耳进。余光里一看见温廷的身影，厉之轩就马上挂断了手机，那边楚城韬的声音戛然而止。

“护工……是你请的吗？”，温廷如今的交际圈小得不能再小，他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厉之轩会这样做。

厉之轩微微蹙眉，直接问，“做的不好吗？我让人换一个。”

“不是！”，温廷急着往前了一步。请到护工真的帮了很大的忙，至少温恬的日常生活能回到正轨，他也能离开一阵凑钱。

钱的问题让温廷的神色变得严肃，找找以前的朋友凑凑，勉强可能能凑个五六万，暂时能解决前期的问题，可后续的治疗要怎么办？

厉之轩解放了温廷不知不觉被自己绞有些红的手指，把一张银行卡放进他手里，“阿姨的医药费从里面拿就好了。”，他可不要再看到温廷穿成那样去酒吧打工了。

手上做出推拒的动作，温廷刚张开嘴就被厉之轩打断了，“借的，晚点还我。”，心里想的却是早晚都要一起的，义务上缴一下这几年的工资，算是婚内共同财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