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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如(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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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静静地等着沈巍接下来的话,可在此之后,赵云澜的耳机中除了洪荒之中的环境音以外,再无其他。沈巍说完那句话后就重新闭口不言,似乎已经放弃了申辩,等候赵云澜发落。

赵云澜再也无法忍耐这样的寂静,收拾了下心情,揉了把脸,妥协了。

他的语气里只剩无奈:“沈老师,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明明两人之间年纪比较小的是自己,那个更理所应当地任性、撒娇、求宠爱的不应该是自己吗?赵云澜光是想想就委屈。

“嗯……”耳麦里终于重新有了动静,只不过这次却换了个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响起时,赵云澜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个声音似乎与平日里他听到的语音不太一样,就两人那么近的距离来说,不应该那么模糊,也不应该显得如此遥远。果然,他接着就听见第二个声音传来,“刚才那个……是我哥叫我放的录音,他人不在。”

赵云澜犹疑地唤道:“……沈冕?”

“嗯,是我。”沈冕顿了顿,“我哥跟我说,如果你猜出来了,就让我给你放那段道歉,如果没有,我就可以继续安静地当我的斩魂使。对了,他说你有可能误会我,所以我得事先声明下,这个号本来就是我的,我才是斩魂使,我哥只是前段时间帮我代练而已。”

“……”这几句话中的信息量有些太大,赵云澜听完后怔了半晌才说,“所以,沈老师……要把这个号还给你了?”

“也不是,他说帮我请个代练,这个号……以后他大概是不会用了。”

赵云澜这才意识到,上次沈巍说的那段话,是作为斩魂使说出的,真正的道别。

这算什么?

赵云澜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突然被分了手,而且对方只发了一个微信语音,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就消失得了无踪迹。

一想到这里,赵云澜心头原本被熄灭的火苗瞬间又蹿了起来,愈烧越烈,他做了几下深呼吸,试图压抑内心的情绪,用一个相对缓和的声音问沈冕:“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沈冕说。

没了,他对于他们之间的这段过去,除了感谢和对不起以外,就没了!

他本以为沈巍是对自己这份爱没有信心,可现在看来,或许沈巍是压根不在意。

赵云澜突然有点想笑,笑自己的自以为是,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他与沈巍之间隔着十年的时光,那是无数的经历和成长,自己或许只是对方路过时偶然看见的一株田边小花,释放出的芬芳引起了旅人的注意,可自己是哪儿来的自信腆着脸以为自己能让对方为此驻足停留,甚至从此放弃前方的锦绣山河?

这些想法像沼泽,他一旦跌落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爱与希望被吞噬。它将赵云澜带向了深渊,里面无光无声,所有的苦痛被闷在潭底,压在他身上发黑发臭,足有千万斤,即便是向来自诩坚韧的赵云澜,也终于不堪重压,跪了下来。

原来比起沈巍的不自在,比起沈巍的不接受,比起沈巍的不信任,有一种更能让赵云澜痛苦的东西,叫作不在意。

他曾将沈巍比作自己心中的玫瑰花,沈巍对他的唯一性犹如小王子星球上的那一朵之于小王子。可小王子的玫瑰花爱他,当小王子意识到自己被玫瑰花驯服的时候,玫瑰花却早已被小王子驯服。她的爱同样珍贵,同样沉重,她不过是不懂得如何表达爱才让小王子受了伤害。

现在看来,赵云澜觉得自己的这个比喻荒谬极了,他何曾受到过半分玫瑰花给予小王子的待遇?自己明明更像是玫瑰花外的那个玻璃罩,或者连玻璃罩都不如,不过是星球里的一粒尘埃,不值一提。

电脑那头突然没了声响,昆仑君也像掉了线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沉默的时间太久了,沈冕开始坐立不安,他已经按照沈巍的要求把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该下线,从此以后斩魂使跟昆仑君再无干系,赵云澜和沈巍也会重新规规矩矩地回到老师和学生该有的轨道上。除了每周那几十分钟的课堂缘分之外,彼此的人生和生活都再无交集。

赵云澜会跟他心爱的人过得幸福,沈巍也会走出来,找到另一段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开端。

所有人终有一天都会开心、快乐、满足,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吗?

可沈冕始终觉得,哪里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自己刚上线的时候赵云澜说的第一段话是什么意思?沈巍故意将海鲜过敏的自己送到了赵云澜面前?难道斩魂使以前说过自己喜欢吃海鲜这件事?所以沈巍根本就是想让赵云澜猜出斩魂使背后的人不是他沈冕?他又说沈巍是来要一个结果的,沈巍想听的是什么结果?

沈冕越想越迷茫,越想越搞不懂沈巍在想些什么。

这些弯弯绕绕在他的世界里不曾存在过——他不懂沈巍为什么要放弃,也不懂如果赵云澜如沈巍所说那般不爱沈巍,那他为什么听上去很痛苦。尽管他想不通,但当下他内心最直接的想法是,事情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吗?”沈冕最终非常直接地问了这个问题。

赵云澜闻言苦笑:“你说呢?”

沈冕觉得这个答案十分暧昧,片刻后,迟钝如他,终于也回过味来,吃惊地反问道:“你喜欢的人是沈巍?!”

“嗯,所以我没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刚刚还通过录音,又跟我说了句对不起。”赵云澜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得有些好笑。

“卧槽!”沈冕难得地爆了粗口,“沈巍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赵云澜,我说你们……你们这是在玩儿哪出戏?!”

赵云澜想了想,自嘲道:“失恋苦情戏吧。”

“不,你们这是出狗血剧。沈巍明明也喜欢你,他说……你有喜欢的人,他觉得你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更幸福一些。”

“我?喜欢的人?”赵云澜被沈冕弄糊涂了,“他知道我喜欢他啊。”

“可他说……”沈冕突然想到他跟沈巍那天晚上的对话,忽然意识到,沈巍当时难道只是知道昆仑君有喜欢的人,但还不知道昆仑君是谁?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把赵云澜喜欢的人跟他自己划上等号。

之后呢?沈巍明明知道了赵云澜喜欢他,为什么还是止步不前?

沈冕忽然想到了沈巍那天跟他说的那些话,从小到大,沈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吐露过什么心声,也没有表露过什么强烈的情绪,只有两次,都是因为赵云澜,他每一次的表情看上去都是痛苦又真诚,所以赵云澜在沈巍心里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沈冕实在不想去思考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了,他想,沈巍一定是有自己的顾虑才决定那么做的,至于理由,沈冕觉得并不重要,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沈巍因为胡思乱想而失去一个对于他来说那么重要的人,至少,他们应该在彼此都清楚了解对方的想法之下,再做决定不是吗?

赵云澜有权利知道他在沈巍心中多么重要,他也有权利知道,沈巍爱他。

沈冕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沈巍的一切都告诉赵云澜。

就算最终赵云澜跟哥哥还是没能走到一起,至少,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误会和遗憾。

#

咖啡店里,赵云澜灌下了这十五分钟来的第三杯水。

当他还想续上第四杯时,一抬头,他看到了店员略带鄙夷的眼神,最终没好意思再要,手抚上空空的玻璃杯,试图用手指将表面凝结的水汽聚集在一起。

他实在紧张,从他听完沈冕说的话开始,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自己在那儿兀自发疯,令他根本无法冷静。赵云澜几乎是用最后一丝理智压抑着就快喷薄而出的情绪,走进这家咖啡店,坐定后给沈巍发了个看上去相当冷静的微信:我在光明路4号那家咖啡店等你,有话说。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

末了赵云澜想发个表情,手指在那只抛媚眼说爱你的猫上悬空了好久,但最终都没按下去。

矜持,要矜持,赵云澜想。

赵云澜矜持的微信发出去后的第二十分钟,咖啡店的门被人用力推开,门上的铃铛发出了一声“丁零零”的脆响。

随即赵云澜逆着光,看见了匆匆赶来的男人。

男人进来后,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很快就撞上了赵云澜的视线。

来人不用说,正是沈巍。

赵云澜冲他微笑了一下,一脸淡然。

大概是这个笑容令沈巍眼神一松,站在原地做了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深呼吸,挺直腰背并拂了拂他板正西装上因为刚才的奔跑而被牵起的褶皱,这才举步走了过来——优雅得一如往常。如果不是因为他略微潮红的面色和额头的一层薄汗,赵云澜差点就要被他再次蒙骗了过去。

装,真能装,奥斯卡真该给你颁个影帝。

赵云澜心里有点想笑,于是他就笑了,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去了,露出了一排又齐又白的牙。

沈巍看着赵云澜的笑,脸上的绯红往耳根蔓去。

“沈教授,站着干吗呢?坐吧。”赵云澜看着沈巍,眼角都带笑,往下一弯,成了月牙。

沈巍入座,赵云澜招来了刚才那个鄙夷他的服务员,把喝空的玻璃杯推到了一边,点了一杯冰咖啡,随后看向沈巍:“沈老师,喝什么?”

“冰水就好。”沈巍说。

赵云澜的余光瞟见了服务员没收住的白眼。

“咳,橙汁吧,我请你。”赵云澜说。

沈巍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橙汁,我请你。”

沈巍当然不是心疼钱,他只是不喜欢喝甜的东西,也不喜欢喝苦的东西,白水不甜不苦,毫无味道,最适合他。不过赵云澜给他点的果汁不一样,赵云澜给他点什么,他都喜欢。

服务员接了单,离开了。两人的座椅后都是隔断,赵云澜拉上了旁边的帘子,立刻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沈巍坐在离赵云澜不过半米远的地方,赵云澜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一呼一吸。

赵云澜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腔,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了?”沈巍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动作,眉头微蹙,看上去似乎有些担心。

赵云澜看着沈巍,毫不羞涩地说了实话:“看到你,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沈巍那双好不容易回复常色的耳朵再度红了个透。

赵云澜的手还是放在自己的胸口,但忽然敛去了笑容,十分认真地看向沈巍,问他:“你呢?”

“……”沈巍眼神忽闪,没有回答。

赵云澜发现,人真的是一个很主观的动物,要是退回几十分钟以前,满心以为沈巍不喜欢、不信任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赵云澜看到同样闪烁的眼神,一定会心生落寞。但现在,赵云澜敢肯定,沈巍会躲闪绝对是因为他害羞了。

橙汁和咖啡都不是什么难以制作的东西,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服务员换成了一个友善很多的大男生,将东西上齐后有些结巴地说了声:“请……请慢用。”

这才抱着托盘带上帘子离开。

狭小的空间里重新变回他们两人。

赵云澜端起杯子叼着吸管嘬了口无糖无奶的冰咖啡,有些苦涩的味道进入口腔,滑向舌根,一路往下。赵云澜想,这口咖啡喝下去,会不会滑到心里,自己是不是也能感受到沈巍心头那万分之一的苦呢?

赵云澜咬着吸管,抬头看沈巍,沈巍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活像个接受面试的考生。

对方那紧张得仿佛每根寒毛都在严阵以待的模样最终让赵云澜不忍心再沉默下去了。

只不过他有点无措,一向巧舌如簧的赵云澜第一次不知道一段话究竟该从何说起。

于是他先清了清嗓子,随后非常直接地捅破了沈巍的心思:“我本来以为,你是根本不相信我有那么喜欢你,你也不相信我会在了解你以后还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弟弟跟我说了很多话,很多关于你过去的故事,很抱歉……我来晚了。”

赵云澜看到沈巍神色微动,放在桌面上的手紧了紧。

赵云澜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了沈巍的手,后者有些吃惊地抬眼看赵云澜,却没有挣开。

“我知道你不是不相信我,也不是不在意我,相反,你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我可以。你希望我将你从那里带出来。你在等我,对不对?”赵云澜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棱角,但却如此坚定且霸道,直直地刺入到了沈巍的内心深处。赵云澜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沈巍,仿佛望进了他的心里,“沈巍,你不是怪物,从来都不是。”

沈巍看着赵云澜的双眼瞬间漫起了雾气,眼眶泛红。

“可是……”沈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道,“赵云澜,我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我很贪婪,我要你,就会妄图占有你的一切。”

赵云澜笑了:“巧了,我也是。我这个人啊,小气得很。”

“……”沈巍没想到赵云澜会那么说,一时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沈巍啊,你比我多读的十年书,是不是都沉到心里去了?心思真重。”赵云澜撑着头,看着沈巍,眼里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他的声音很柔,跟他的眼神一样温柔,“我不知道你到底算计了多少,反正结果是,你看,我看到了这一切你以为你最不美好的地方,但我还是选择坐在了这里,如你所期望的那样。其实算计也不是说不好,人不算计,是他不在乎,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及时行乐。开心一时的事儿,自然不用想那么多。你顾虑多,想得远,是因为你很珍重这段感情,很珍重我,你想象越多未来,自然就会算好走向未来的每一步。”

赵云澜说完,顿了顿,任由空气和咖啡店里舒缓的音乐在他们之间流淌。

沈巍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那双明亮的眸子眨了眨,心里似乎仍有犹疑:“赵云澜,你把我的欲望想得太简单了。如果要让我给你形容的话,那根本不是一个怪物那么简单,它是一片黑暗,连怪物都不敢向前,我只怕……我会有一天控制不住,我怕伤害到你。”

赵云澜深深地看了沈巍一眼,沉默了。

乐声重新交织回荡在沈巍耳朵里,他觉得有点吵。

片刻后,赵云澜再度开口,他没有回答沈巍那段话,却是转而问了个正儿八经的问题:“沈教授,柏拉图认为,人生来贪婪、易妒又好斗,欲望是行为的根源之一,那应该如何劝服这些人端正行事呢?”

沈巍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赵云澜沉默半天后跟他说的会是那么一段话,他垂着眸思考了一阵:“如果你说的是他对于乌托邦的假设,那我记得,他将这种对道德的约束和制裁力量交给了宗教。”

赵云澜点了点头:“没错,西方人信仰上帝,上帝使得他们控制欲望,节制贪念,也使得人们有勇气去面对死亡。即便他们一辈子没有见过上帝,但仅仅是这份信仰就能使得他们始终怀抱着爱与希望。人都是有欲望的,所有人的心里都睡着一头猛兽,我这里也有。”赵云澜让身体前倾,又拉过沈巍放在桌上的手,随后轻轻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上,他希望沈巍能隔着布料和肌肤感受到他胸腔里那份跃动,而后他缓缓地,直视着沈巍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正是它对你的渴求,让我站在了这里,站在了你面前。”

沈巍能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双手的温度和力道。

“我不信仰什么上帝,我也不觉得被宗教那种虚幻的美好所控制就是合适的,但柏拉图的这种想法恰恰说明了,用来控制人类欲望的最好方法,并不是暴力,而是光明、是美好。”赵云澜握着沈巍的手又紧了紧,继续看着沈巍,声音压得又低又沉,直直地撞进了沈巍的心里,“沈巍,如果你怕,那让我来做你的光。相信我,将你这颗心完完整整地交给我,我会好好守着的。”

赵云澜说完,看着沈巍,笑了。

#

他听见了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随后那块厚重的布被人一把扯走。

阳光洒了进去,散了一地。

被关起来的怪物没想到自己还能再一次看见阳光,他匍匐着向前,疯了似的抓住牢笼的边缘,向外伸出手去,拼了命地想抓住一切。

而后他看到了那个扯开布的人,他看到了那人伸过来的手,他看到了那人嘴角扬起的笑容。

“出来吧,我带你走。”来人说。

#

龙城进入了最冷的时候。

作为全龙城放假最晚的龙城大学,过了小寒便也进入了师生们最繁忙的日子。

赵云澜已经搬进沈巍家住了一段时间。圣诞节的时候,这个看上去总是一本正经的沈巍竟然相当浪漫地在他家钥匙上绑了个蝴蝶结,把它当作礼物送给了赵云澜。

赵云澜给沈巍的回礼则是一个新的洪荒账号,练到了跟昆仑君一样的等级,那个账号的名字叫作“澜澜的巍巍”,十分直接,十分不要脸,但是沈老师表示,他很喜欢,并且毫不留情地抛弃了“斩魂使”,正式将它交给了代练。

赵云澜还在圣诞节那天让“昆仑君”带着“澜澜的巍巍”重返了巴国,给沈巍炸了四个海誓山盟。

他们再次看见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巴国NPC,听着欢快的芦笙曲,看着周围身着彩衣的男男女女们热情的舞蹈,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好几个月之前。

“昆仑君”学着当初“斩魂使”的样子,站在“澜澜的巍巍”面前,露出了一个游戏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双手一举,凑到同样捧着笔记本躺在他身边的沈巍耳边说:“你看,大场面!”

沈巍笑了,耳廓有点红。

现在两人无暇玩游戏。沈巍其实还好,他的工作总是非常有条理地按照进度前进,从来没有拖延过,也不存在压着死线做的情况。可赵云澜就不一样了,他自称“死线本人”。

此刻的他,早已将沈巍家的大客厅当成了自己的战场,大大小小的模型板,厚薄不一的木板,各种各样的塑料花草堆得到处都是。

赵云澜正一边切着模型的窗户玻璃,一边指挥沈巍帮他切二楼墙壁的模型板。

“对对对,你视线要正一点,不然容易切歪……哎,没错!”

在赵司令的指挥下,沈列兵皱着眉头勤勤恳恳地完成了任务——沈巍不是不耐烦,赵云澜知道,他太认真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皱眉头。

“放轻松点,你三十多岁的人了,少皱点眉头,再这样下去,我抚都抚不平。”赵云澜说着,走过去坐到沈巍身边,抬手揉了揉后者不自觉蹙紧的眉心。

沈巍神色微松,看着赵云澜,认真地点了点头。

赵云澜起身给沈巍和自己都倒了杯咖啡,沈巍就这样被安排着被迫熬夜,失去了他难能可贵的休息时间,但他没有怨言,他享受着跟赵云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便这个家自从赵云澜入住以后,一不注意就会变得杂乱无章,沈巍收拾家里的时间突然成倍增加,但他仍是觉得每一件乱丢的衣服,每一个未洗的碗碟当中所藏的都是幸福,他享受照顾赵云澜。

他总觉得屋里的灯光自从赵云澜来了以后,都变得亮了些。

两人熬了一整宿,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才匆匆把屋顶给模型盖上。沈巍开着车送赵云澜去了学校。

车停在了龙大一个偏门外。赵云澜看着熬了一宿很是憔悴的沈巍有些心疼,眼珠转了一圈,心想就算是作为奖励,他凑过去给了沈巍一吻。沈巍的脖子都红了,却没推开赵云澜,甚至等到赵云澜亲够了,想收回去的时候还轻轻地按住了赵云澜的脑袋,将吻又加深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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