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抱歉，手滑。”
耿博被砸的半边脸都麻了，他也顾不上现在是比赛还是怎样，猛地窜起身就去扑贺亭声：“你他妈的！”
贺亭笙没想到耿博受了一记重击之后能这么快起身，一时不察让他扑了个正着。
他手掌着地，身子又在冲力下蹭了一段距离，手是火辣辣地痛。
耿博见成功把贺亭声扑倒，也不带犹豫地，直接握拳朝着贺亭笙的脸挥去。
贺亭笙反应极快，偏头挡过一记，致使耿博一拳直接锤到了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咔——
一瞬的寂静，接着是尖利的惨叫声。
周围的裁判同学如梦初醒，连忙涌了过去连忙把两个人拉开。
那样的脆响，耿博的手就算没骨折也肯定是错了位。
在被拉开的一瞬间，贺亭声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对耿博说了一句：“你欠徐飞渡的。”
耿博疼得身子发颤，一个词都说不出声，连看着贺亭声的目光都有些发飘。
一旁的裁判老师对五班的学生吼着：“还愣着干吗！还不把人赶快送到医务室去？！”
见耿博被人搀扶着带走，他回过头又对着贺亭笙凶：“你怎么回事？赛场是让你用来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吗？！这像话吗！”
贺亭笙解了气，挨顿骂也很是不疼不痒，他低头认错，态度诚恳：“老师对不起，是我不懂事冲动，之后我不会再上场了。”
老师简直要被他气死，不上场了，人都被折腾进医务室了，当然不用上场了！
贺亭笙看向之前的大前锋，示意让他上。自己则迈了步子就要往场下走去，走到一半他顿了一下，转身看着五班剩下的几个人，歪头问：“你们打球会和你们队长一样吗？”
那几个人把话听得很明白，也把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得很明白。他们没吱声，只微微摇了摇头。
“那就好。”
比赛再一次开始。
因为刚刚贺亭笙的那一出，这个场地被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压抑之感，不论双方打得再怎样精彩，啦啦队员们喊得再怎样响亮，也无法将其驱散。
败坏了众人兴致的罪魁祸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随身物品直接走了。
贺亭笙走到球场附近的水槽，想冲洗一下手上的伤口。
伤口不是多不深，也不严重，就是看着有些吓人——翻起的皮肉裹着些细小的石渣和灰尘，洇出的血珠将它们搅和在一起。
在水龙头下冲掉伤口上的浮灰，贺亭笙看着已经有些红肿的手掌，想着：还是回一趟训练室吧，柜子里有些常备的伤药，得稍微处理一下。
刚把水龙头关掉准备走，一瓶开了盖的消毒水就被递到了眼前。
贺亭笙抬头一看，是之前那个偷偷打量他的数学课代表。
课代表一手拿着消毒水，另一只握着一些纱布药膏之类的零碎东西，他微微低着头，不太敢看贺亭笙：“我是咱班后勤组的，刚刚看到你受伤了，所以过来帮你处理一下。”
贺亭笙见他略颤颤巍巍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点好笑。
这人怎么想的？既然这么怕他还过来干什么？全当没看见不就好了？
也真是难为这么有同学爱的后勤组员了，贺亭笙这么想着。
他没有说话，伸手拿过消毒水囫囵地往伤口上浇了一遍后，把瓶子放到了水槽边沿上，转身离开。
“诶等等！”课代表硬撑着喊住了贺亭笙，然后一边理着纱布一边闷头走过来，“还要上药包扎的，你一只手不太方便，我……我帮你吧。”
贺亭笙看着凑过来的小男生，心中不免生出些带着恶劣意味的好奇——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还没有做，这个人就怕他成这样，那如果故意吓唬这个人呢？他会怎样？会哭鼻子吗？
就在贺亭笙东想西想的时候，模样乖巧的课代表轻轻地握住他了的手腕。
“别动哈……”
课代表把贺亭笙的手拉到一个方便操作的高度，声音小的像是在哄小孩儿：“不疼的。”
说完他就微微鼓起了腮帮子，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心地在伤口处抹上药膏。
药膏刚接触上伤口的时候是沁人的凉，但不一会儿后，或许是药物开始起效，又或许是这个男生指尖烘热了药膏，敷着药的伤口处变得温乎乎的，很是熨贴。
贺亭笙发现这人之前那句不疼还真没骗他——不仅不疼，还有点微微的痒。
在开始缠纱布的时候，男生突然大胆了起来，主动和贺亭声说起了话。
“其实好多班级都知道五班打球不太地道，我们也是。昨天本该去抽签的时候赶上了化学堂测，当时我们就猜估计要对上他们了，最后果然是。”
“你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确实挺大快人心的，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妥。”
说到这里男生的语气突然有些急切，像是怕贺亭声误会：“当然了！我明白你是想帮一下班里，但……但方法这么多，也不是一定就得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还搞的自己受了伤……”
贺亭笙原本捉弄人的心思被这番絮絮叨叨的话给搅散了，他打量起这个自说自话的小男生，觉得有趣。
这人怎么会觉得他刚刚做的那些事是为了这个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所谓的班级？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人鼻尖上溢出的小汗珠和不停震颤的睫毛，心想，这人傻得有点可爱。
课代表忙活了一阵，最后利落地在贺亭笙手背上打了个结：“好啦。”
贺亭笙瞄了一眼明显裹得有些厚的纱布，突然想到：“你叫什么名字？”
“啊？！”
课代表闻言诧异地抬起头，第一次和贺亭笙对上了视线，他看到贺亭笙的真心询问之色，心中生出些尴尬——
天啊，他嘚吧嘚地说了这么多，结果人家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丢人！
不过想到这位贺同学一天在班里呆不了几个小时的常态，他也就释然了——班里能让这位叫出名字的学生，估计难超过五个。
课代表轻轻搔了搔脸，低着头窘迫道：“我叫程越，启程的程，超越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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