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沉浸在夜色中的校园渐渐起了喧闹。
桌椅拖拽声，书页翻动的哗啦声，学生们的交谈声，一点一点地驱散了教室里因为长时间的安静而生出的沉闷。
所有的学生都背着包各自往教室外走去，贺亭笙硬却踩着下课铃声的尾巴，逆着大流进了教室。他径直走到还在埋头算题班长的座位边，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不是错觉，贺亭笙这两下敲下去，周围人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停了一瞬。
贺亭笙开门见山：“下一场篮球赛什么时候？”
班长闻言面上露出意外之色。
贺亭笙平日里避他们像避着鬼，班里同学从没把他当作班级一份子。相对的，贺亭笙也从不把他们当回事。今天竟然主动问起篮球赛，也是奇了怪了。
班长虽然摸不清这位爷的心思，但还是答了：“楼前的公告栏会在明天下午张贴场地安排、比赛时间还有人员名单之类的具体通知，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贺亭笙点头，“知道了。”
班长一开始没明白他这个“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二天他看到贺亭笙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班顶行，直到正式比赛那天，他看到贺亭笙装配整齐来到了球场。
班长走过去，也不废话，直接问：“你打什么位置？”
对贺亭笙主动来参加比赛这件事，他不是不惊讶。但贺亭笙既然愿意主动来打比赛，便没有把人推出去的道理。
“随便。”贺亭笙说，“我不一定上场，看情况。”
班长疑惑，看情况？什么情况？
不过他也没多问，只嗯了一声。
贺亭笙接着道：“对方打球不老实，你们注意点。”
班长笑了笑，点头应道：“好。”
就在两人对话期间，五班的那几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有个别几人还会抬头打量一圈贺亭笙。
贺亭笙看过去，那些人像是被抓的贼，甚是心虚地撇开了目光。
为首那个人，也就是耿博，移开目光后脸上露出了些恼怒，像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躲避有些丢人，转而又恶狠狠地盯了回来。
贺亭笙见状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心里道了一句**。
比赛开始。
第一小节是热身场，大家都没怎么进入到状态，氛围一般，双方球打得也没什么爆点。
一节看下来，贺亭笙心中颇有些意想不到的咦了一声。
除了惊讶于五班一整节下来竟然都挺规矩，还有令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完全没把比赛放在心上的一班学生，打起球来格外有拼劲，几个人配合默契，成绩和老老实实打球的五班不相上下，一节下来也只落后了三分。
意识到贺亭笙似乎是不打算上场，自第二节开始，五班那几个人就开始配合着耿博，手脚不老实了。
在一班大前锋被耿博坑得被判两次犯规后，贺亭笙叫了暂停，把人换了下来，自己上场了。
准备间隙，耿博移到贺亭笙身边，阴阳怪气地道：“球鞋挺不错啊？正版的要两千多，你这个呢？两百多能买到吗？”
耿博对贺亭笙不像旁人那样怕，贺亭笙是个什么来历他太清楚了。都是阴沟里的老鼠，装什么人样？
贺亭笙对这种程度的挑衅简直是当笑话在看，他淡道：“路边捡的假鞋，不要钱。”
耿博觉得匪夷所思。
他承认了？这是什么反应？正常不应该恼羞成怒吗？
贺亭笙似笑非笑：“对上你这样的东西，脏，穿真鞋是糟蹋东西。”
耿博登时面目就变得有些扭曲：“你！”
贺亭笙没理他，但眼中的不屑和轻视简直化作实质直击耿博的面门。
耿博被激地邪火直窜，烧的他额角生疼，他咬牙：“你给我等着。”
彼时，就站在两人附近的程越将这番对话听了个大概，探究的目光不自主地在他们身上逡巡。
这个耿博……怎么和贺亭笙关系这么恶劣？
贺亭笙又感觉到令他生厌的打量目光，微微皱了眉往旁边一扫，便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个子男生。
见他站在一班的场地里，贺亭笙便稍微回想了一下，这个男生好像是坐在班长前桌，记得好像是数学课代表？叫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
准备就绪，发球，比赛开始。
耿博是那种非常善于观察场上局势的人，所以他打球的脏法就是会在裁判死角位置或者趁其不注意的时候对对手进行一些不正当的身体接触，从而达到截球或者其他目的。
他做的隐蔽，每次一得逞还会故意挑衅，对方如果是个脾气爆的，大多会被激怒，一冲动也就不太能管住手脚，很容易犯被判犯规。
之前一班的大前锋就是这样被吹了两次哨。
在贺亭笙接到队友传过来的球后，他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耿博，低声道：“你还以为我是过来打球的？”
耿博一愣，暗道不好，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贺亭笙就干脆利落地用肘重击了他的下肋。
沉重的闷响和尖锐的哨声同时响起，耿博被撞地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裁判对这种冲突见怪不怪，十五六岁的愣头青，打球打上火他们见太多了。无可无不可地训了贺亭声两句后，该罚球罚球。
耿博被那一记肘击疼得缓都还没缓过来，他连抬手都疼地直抽冷气，更别说点球进篮了。
见球撞了下篮筐又弹了回来，贺亭笙哼出一声轻慢的笑。
明明是热闹非凡的篮球赛，全场就他们这个场地像被噤声一样安静，衬的贺亭声那声笑清晰可辨。
耿博极恨，腮帮鼓动，牙都快被咬碎了。
然而重新开赛不过二十秒，贺亭笙又用传球之名，把攒了狠劲的篮球砸到了躲避不及的耿博脸上，直接把人砸了个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