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郁洁不同意:“家里现在洗菜烧菜都是你负责,包括洗衣服拖地也是你,平时在家也大多是你照顾我,你爸他做什么事了?也就是你现在还没毕业,等你以后找到工作,这家里还不都得靠你爸,这份责任得让他接过去慢慢担起来。”
“所以你要给我一段适应的时间啊。”付辛忍不住插嘴,“哪那么快就能完美达到你的要求?哪怕企业里招聘新员工还有三个月试用期呢。”
郁洁怒目瞪他:“你其实不是做不来,你是不肯做,是压根没用心做!”
“你这个婆娘,”付辛气上心头,“整个柳巷找不出比你更作的女人了!”
付晚晴扶额:“这样吧,明天开始我去买菜,我爸他年纪也大了,天天跑菜场他人也不一定吃得消,就让他留在家照顾你。先这样试一段时间,不行再说,我们再探讨其他方案。”
按照她的想法,既然付辛买菜总能被郁洁挑到刺,还不如暂时先不让他买,郁洁说的对,以后她毕业工作,家里贴身照顾郁洁都得由付辛来,这段时间给他适应一下也好。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才买一天菜回来,家里就吵翻了天,这次吵架比往常哪一次都厉害得多。
“你还说你没虐待我?”付晚晴拎着菜刚踏进家门就听到郁洁的尖叫,“我看你是想叫我快点去死!”
付晚晴赶紧扔下手中的菜跑进大房间:“爸,妈,怎么了?”
郁洁一见到女儿,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抽泣着哭诉:“妈知道你是好心,让你爸留下在家中照顾我,但你看看他是怎么服侍我的,刚我要擦脸,叫他给我搅个热毛巾,他倒好,毛巾拿来二话不说直接往我脸上盖,我差点没窒息闷死!我现在在做化疗,手臂上插着管子,手根本抬不起来,他把整块毛巾这么一把盖住我的脸,你说他是不是想捂死我!”
付晚晴看一眼付辛:“妈,男人做事难免粗手粗脚,你不也说过我爸他马大哈吗?爸他肯定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付辛站在床边,眉头皱成个川字:“我不是赶紧帮你把毛巾拿下来了吗?你是我老婆,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能别什么都往坏处想吗?”
“我往坏处想?”郁洁拔高声音,“是你原本就不愿意好好服侍我吧?前两个月我刚开完刀在医院住院那时候,你确实很仔细很周到地照顾我,陪夜帮我擦身在医院跑上跑下,我有感觉得到你的用心。但是自从我出院化疗以来,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对我越来越敷衍了?买菜没一天买回来的菜能让我满意的,现在叫你给我擦下脸差点没把我闷死。你不想服侍我你趁早说,别一天到晚假惺惺的在我眼前晃,一个人不用心做事我强求也没意思。”
付辛张口想辩解一两句,不妨郁洁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兀自控诉道:“当初我在你一穷二白的时候和娘家人断绝关系铁了心跟你,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付出了多少,十年如一日地伺候你们父女俩,现在我生病了,你这个负心汉才照顾我几个月就不耐烦了,你说你是不是人?”
郁洁这么一翻旧账的道德绑架彻底惹火了付辛,他粗声粗气地道:“难道我不是为这个家付出了一辈子?自从我们两个结婚二十几年来你一直没工作待业在家,这个家全靠我一个人的打工收入开销过活,好不容易我熬到退休拿退休工资了,本来以为能安度晚年养养老享清福了,结果你生了这个病,我又得重新学习做家务伺候你,我付辛是得罪谁了要受这份苦?你生病了心情不好我们理解你谦让你,那我心里的苦闷呢?我找谁去说,又有谁能来开导我?”
郁洁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付辛:“你没搞错吧,现在生绝症的人是我,我是病人,你是正常人,你迁就我是应该的!你受什么苦?无非就是让你做家务照顾我,而这些事我都做了二十几年了,你到现在才做了几个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苦?”
夫妻间的争吵在不欢而散中结束,付辛说不通郁洁,一个人跑去客厅坐着生闷气,郁洁则拉着付晚晴继续絮絮叨叨地诉说自己的不容易和付辛的不负责任。
付晚晴一个头两个大,心说这个家再这样下去她自个儿都不知道还能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