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皇子(2 / 2)
“他被月妃抚养,耳濡目染,难免对日曦心生仇恨。”看着白予安不听劝告,反倒向沈逸走去,沈轩有些急,口不择言:“予安,不要忘了你的杀父之仇。”
白予安步子一顿,也不回头:“你们现今的所作所为,才会让人心生仇恨,我可不会是非不分!”再加上,白予安也并不信,月妃会帮着折磨她的月玄国,对心爱之人下蛊。
此时,太医已简单处理了沈逸的伤口,开了几副治疗暑热的药。连续道谢了数声,沈逸抬头,看见白予安向自己走来,有些诧异,心跳开始加速。
“你这身体,怕是要养好几天都不能上课咯。”没提任何沈轩说过的事,白予安露出一个喜闻乐见的笑,沈逸心里一闷,也不开口搭话。
眼前的人和那个瘦小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白予安歪头,眼珠滴溜一转:“深更半夜,该睡时不睡,白天自然要崩溃。”
“你……”被直接戳破了秘密,沈逸露出惊慌的神色,环顾四周,见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边,低声恳求道:“能不能别把这事说出去?”
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还以为是个小哑巴呢。
“你不再做,我就不说咯。”丢下这句话,也不顾沈逸为难的脸色,白予安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心情愉悦地走了。
不过,乐极生悲,到了课业结束之时,白予安又一次被侍卫抓住,丢到了御书房。
笔墨纸砚,桌案书卷已经备好,日理万机的沈归鸿头也不抬:“不抄完,不许回王府。”
苍天饶过谁?沈归鸿是一整天都会派人盯着她吗!也不敢反抗,白予安抓了抓头发,拿起笔,乖乖抄起书来。
灯火之下,两人相对而坐,沈归鸿皱着眉头批阅公文,白予安苦着小脸奋笔疾书,时间流逝得飞快。
今晚又得在宫里过夜了……放下笔,白予安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想起上一次入宫,自己偶然撞见了沈逸,不知他今天还会不会去?
联想到他那凄惨的境遇,白予安控制不住,嘟囔道:“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干嘛那么虐待沈逸?”
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提起此事,沈归鸿从容停笔:“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一切都不过是作茧自缚。”
这话说得她云里雾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归鸿却是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方锦盒,放到她面前:“说了你也不懂,歇下之前,你把这个送到冷月轩去。”
……
月妃刚进宫时,帝王对其一见钟情,赐居离御书房最近的醉月轩,百般宠爱。之后,君恩断,帝王直接将醉月轩更名为冷月轩,现今便是沈逸住着。
这一举动,似乎是将月妃的伤疤展露众人之前:哪怕是位置最佳的的宫殿,没了圣宠,也不过是一处冷宫。
……
月至中天,夜风微冷。冷月轩内,只有一盏灯火,摇摇欲灭。
此地也没有侍女通传,白予安便直接推门进入。房内,缩在灯旁的沈逸,见她进来,立刻坐直了身子。
“哎?还真听话,没偷偷跑去清逸斋了。”
听她调笑,沈逸有些窘迫:“你专程来监督?”
这才想起了正事,白予安将锦盒放到了桌上:“这是摄政王让我带来的。”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沈逸忍不住一抖,忐忑不安地打开了锦盒。在看见里面的东西时,他瞳孔一缩,眼中泛起了泪光。
见他如此失态,白予安好奇地伸头去看,只见丝绸包裹之中,是一枚纯白的半月形玉佩,借着灯光,她能看见上面的道道裂纹,似乎是被修补过。
“这是母妃的玉佩。”沈逸的声音有些沙哑,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当年,一块纯净无暇,独一无二的白玉进献给了帝王。帝王亲手设计图纸,命工匠将其雕琢成半月的模样,赠予了月妃。
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这枚玉佩寄托了帝王的满腹深情,月妃爱不释手,从未离身。
闻君两有意,故来相决绝。这枚玉佩最终被月妃摔碎在众目睽睽之下。
前尘若梦。
沈逸以为永远消失的东西,却被帝王重新修补,安放珍藏,直至今天,重现眼前。
双手颤抖着捧起锦盒,沈逸难以掩饰内心的情绪,声音带上了哭腔:“白予安,谢谢你。”
白予安虽然不太明白,但能够帮助到他,内心也颇有成就感:“不用不用,你好好养伤就是!”
待白予安离开,沈逸关好了房门,从自己的床下取出一方锦盒。
锦盒上了特殊的锁,盒盖之上,有一半月形状的凹槽,与玉佩刚好契合。
“阿逸,切记切记,如果见不到玉佩,就永远都不要出头,也不要医治自己身上的毒……”
月妃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沈逸深呼吸了一次,将玉佩放进了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