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不平(1 / 2)
那夜的失态之后,沈逸依然沉默寡言,对于白予安时不时投来的“关心”,也只是微微点头,并不多话。但白予安还是感觉到了变化,沈逸比之前坐得更直了,那双蓝色的眼眸,也渐渐有了神采。
不过,有喜亦有忧,沈轩和她却有了隔阂。哪怕白予安坐回了前面,两个人也不像之前那样,老凑在一起谈笑了。
沈轩偶尔也会看她一两眼,但总是欲言又止。白予安自认问心无愧,也懒得解释。
……
九日之后,便是旬休。
终于不用去皇宫接受“锤炼”,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白予安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充沛。梳洗过后,白予安推开房门,便看见长宁坐在庭院里。
日光明媚,长宁一袭粉衫,沐浴在晨风之中。她的面前摆着大大小小的瓷罐和茶具,此时正左手翻着一本书,右手拿着一白玉小匙,神情专注。
“长宁,你这是在做什么?”白予安在她的对面坐下,好奇地看着。
长宁抬起头,笑意盈盈:“哥哥早,我近日研究茶道,凑巧看了个方子,可提神醒脑,就想配来给哥哥试试。”
白予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有些羞惭:“哎,真是麻烦妹妹为我操心了。”暗暗道,自己天天在上课时睡觉,母亲虽没责怪过,但肯定没少念叨,连养在深闺的妹妹都知道!
见她不好意思,长宁安慰道:“没关系的,快来试试吧。”便双手捧上一盏已经沏好的茶,澄澈的双眸满含期待。
妹妹这么暖这么甜,这杯茶就算有毒,自己也得一饮而尽!心里是这样想,但白予安刚打开杯盖,一股香味便扑面而来,呛得她猛地打了个喷嚏,茶水也洒了一桌。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香味太敏感了!”慌忙站起来,白予安放下杯子,抓起茶巾就去擦水渍,但动作太笨拙,茶具碰撞在一起,发出脆响。
长宁无奈地一笑,按住了她无措的手:“没事的哥哥,我来就好,既然你不喜欢香味,那我就换用白菊。”
“那好,我马上取白菊过来!”白予安也不敢捣乱了,乖乖地交出茶巾,转身走时,随手拿了一片薄荷叶放在鼻子边吸气,缓解不适。
刚走到院子门口,却撞见一个熟悉的人。
“沈轩!我没看错吧?”白予安瞪大了眼,此时的沈轩虽然穿着朴素,但难掩贵气。翠竹站在他身旁,表情有些纠结。
听见白予安的话,沈轩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对啊,说好的要带我出宫,你迟迟不相邀,我就自己上门来。”
白予安一时语塞,这时长宁软糯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哥哥的朋友吗?”
这声音听得沈轩心里一酥,想伸头去看,却被白予安一把拉住:“去去去,这是王府女眷待着的地方,你也不害臊!”
挡住沈轩的目光,白予安回头冲长宁喊:“妹妹,你忙自己的,不用理会。”便将沈轩带走了。
见他们离开,翠竹原本紧绷的神色终于舒缓了下来。
白予安步子急促,一直把沈轩拉到了前厅,才松开了手。
看她如此紧张,沈轩悠然一笑:“怕什么?连看都不给看。”
“哼,我怕你年纪轻轻就起了色心,图谋不轨。”白予安给了他一记白眼。
沈轩盯着她,一脸真诚:“放心,没有你好看,我是起不了什么色心的。”
白予安的容貌是一等一地好,但因为脾气过于暴躁,其他人才不敢接近,要不然,铁定是个招蜂引蝶的主。
这一听,白予安呵呵一笑,内心更加戒备:我才不会说妹妹和我长一个样,你休想再接近长宁!
这笑容让沈轩毛骨悚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别生气,我可是打听了好久,知道今天摄政王不在宫中,才能偷偷溜出来。”
“偷偷溜出来的?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白予安吓了一跳。
沈轩耸了耸肩:“都是因为和你待得久了,我不管,今日你一定要兑现诺言。”
无法想象震怒的摄政王会怎样收拾他们,但事已至此,白予安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行吧,我带你把整个皇城逛个遍,不过我们得稍微装扮一下。”要不然,他们刚踏出大门,怕就被抓回来了。
卧房内,一阵鼓捣之后。
如果说沈轩之前穿的叫简朴,现在可以说是褴褛了,连发带都给他换成了青布条。他不自在地抬了抬手臂,感觉衣物太过粗糙,忍不住想挣脱掉。
“还想不想痛痛快快地玩了?”白予安面色一虎,沈轩也只得乖乖点头。
最后,白予安拿出掺了颜料的石粉,将两人的脸抹得蜡黄,这才停止了对沈轩的“摧残”。
打量起铜镜中变得平平无奇的自己,沈轩一脸惊叹:“白予安,你这么轻车熟路,是经常偷偷溜出去么?”
白予安也不回答,蹑手蹑脚地朝房外探出了头:“趁现在没人,咱们赶快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