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袖献寿礼(1 / 2)
几日之后,韩至与张明敏终于赶到了雍和城,为义阳镖局的总镖主曲益阳贺寿。
曲益阳原本虚应着客人的热情,忽然见门口人声嘈杂,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镖师上前来,高兴地对曲益阳道,“总镖主,韩镖头来了!还有邺郡张府的大小姐!”
曲益阳当即起身来,挥了挥手,“走,随我去迎!”
“诶!”
走了几步,正迎上了韩至与张明敏。
韩至拱手施礼,被曲益阳晾在了一边,他只向着张明敏去。
张明敏持剑拱手,笑容明媚,道,“曲世伯,明敏特来给您拜寿了!”
曲益阳抬手扶起,笑道,“原是我世侄女来了,我说怎么这心口豁然开朗!”
“世伯说笑了。”
曲益阳道,“诶,怎么是说笑呢。上次世伯见你,还是个十一岁的少女,如今已经是侠肝义胆的女侠了!”
曲益阳打量了她一番,便拉着她的手向诸位客人介绍道,“各位,这是我那结拜贤弟的女儿,张明敏。”
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尖媚女声传来,“张女侠眉眼挟英,举手投足彬彬有礼且不失风度,令尊果然好教养。”
众人望去,这生辰宴席开十三桌,靠近门口毫不起眼的一桌旁,坐着一个红衫少女,手中拿一把纤巧纸扇。
“敢问姑娘……”
曲益阳的话音未落,红衫少女站起身来,转身走向曲益阳等人。
张明敏与韩至见了此人,俱是一惊。
朱袖握扇抬手,以江湖中人的拱手礼向曲益阳致意,道,“秀英馆朱袖见过曲镖主,恭祝曲镖主松鹤长春,万寿无疆。”
曲益阳见是秀英馆的人,愣了一下,随后笑意染目,回礼道,“原来是秀英馆的大小姐,失礼失礼!”
朱袖笑道,“当是朱袖冒昧来访,怎敢说是曲镖主失礼呢?朱袖奉病母膝下,听萱堂常提曲镖主与张大侠当年刀剑张扬的旧事,甚为钦佩。近来听闻曲镖主席开十三,摆宴义阳镖局,便请故交为朱袖谋个座位,好来献个寿礼,以示敬意。”
曲益阳道,“朱大小姐实在客气。怎不递个名帖?倒是老夫怠慢了!不知令堂身体?”
朱袖微笑应道,“我乃一时兴起,侍奉家母歇息才得空出门。诸位也知,家母素来身体抱恙,多年未出秀英馆,旧疾而已。”
“如此,”说着,曲益阳对宋阳道,“宋阳,上次那盒血人参放置何处?你且为老夫拿来,待会给朱大小姐带回!”
说完,宋阳拱手而去。
“来,朱大小姐,里边请!”曲益阳要迎朱袖进内席。
朱袖抬手婉拒,道,“家母久病浅眠,醒来必寻朱袖。我不宜在此逗留,如今只是来献个寿礼,献罢即辞。”
说完,不等曲益阳客套,朱袖抬手招引自己的随从。
两个随从一人捧着一个锦盒到了朱袖身边,朱袖指着两个锦盒,对曲益阳道,“此为一对刀剑,玄铁所铸,锋利难当。”
说完,朱袖瞧着韩至二人,道,“素闻韩镖头的刀使得好,不若试试?”
韩至看向曲益阳,向他请示,曲益阳微微点头。
韩至便拱手回道,“那不知何人与在下比刃刀剑?”
朱袖微微一笑,看向了张明敏,道,“当年曲镖主与邺郡张府的张大侠,有张扬刀剑的美名。如今韩镖头承袭曲镖主衣钵,耍得一手好刀,不知张府小姐?”
张明敏将自己手中的剑递给了宋阳,道,“我正好也想与韩大哥比试一番。”
朱袖抬手向两个锦盒,道,“二位请。”
韩至与张明敏各取刀剑,家丁将桌椅移开,让出空地给二人比试。
剑走轻灵,刀行厚重。
张明敏持长剑,玉足轻点,剑锋直逼韩至身前,韩至原本将刀尖立于地上,单手握着刀柄,待张明敏逼至身前,手腕一转便提起刀,以刀身劈开了张明敏手中长锋。
随后,不等张明敏反应,他便用刀反勾住张明敏的剑,刀剑相交打了几个旋。
张明敏在他的刀锋掠至衣袂之时,猛地将剑往前一推,刀锋便划向了她的手。
韩至大惊,匆忙收刀后退,张明敏见状扬手把剑抛于空中,轻功掠到韩至面前,抬起长腿踢向刀身,韩至握刀之力与张明敏踩在刀身上的力量相持,刀锋距离韩至脖颈恰恰一寸。
众人大惊,张明敏倨傲一笑,抬手接下掉落的剑,收腿,随后将剑纳回剑鞘之中。
诸客俱鼓掌叫好。
曲益阳更是抚掌而笑,对韩至道,“没想到啊,韩至,这下可是见到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了吧?”
韩至收刀,向张明敏拱手,道,“没想到义妹的武功竟胜我一筹。”
张明敏笑道,“多谢韩大哥相让,若非韩大哥欲保小妹这只手,小妹也不能侥幸赢得此局。”
宋阳上前道,“怎么?还互相谦让起来了?”
所有人都在议论方才的刀剑比试之时,曲益阳发现人群中已经没有了朱袖的踪影,他心中有些忐忑。
他素来与秀英馆无甚交情,今日朱袖忽然登门拜寿,颇有些蹊跷。
夜里,曲益阳想起了日前,张贤弟从邺郡发来的一封信,信中言及张明敏的终生大事,想请曲益阳代为做主,寻个好夫婿。
曲夫人端了一杯茶进来,见他正在看张府来信,便道,“按说寻个夫婿不是什么难事。但明敏自幼养在邺郡,如邺郡人一般潇洒自如,怕不受豪门世家所束。你当为之寻个同道中人,好让她今生过得随性自如,无拘无束。”
曲益阳起身来扶曲夫人坐下,握着夫人的手,道,“夫人啊,我自然知道,张贤弟也是如此嘱咐于我。”
“那你心中可有人选?”
曲益阳收信,犹豫半晌,才道,“你觉得韩至如何?”
“韩至?”
曲益阳看向了夫人,道,“当年,楚家灭门惨祸,韩至亲入火海将楚家遗孤救出,在仇家的追杀下,千里相护送至邺郡。其间凶险,韩至从未向我提及,但当年与他一道的人也曾告诉过我。如今,你看明敏哪有一点浸染血海深仇之中的怆然凄楚,她行事做派尽有邺郡人的潇洒与气度,甚至还有些小女孩的调皮。”
说完,曲益阳长叹一声,道,“所以,夫人呐,韩至莫非就是明敏的贵人?且你看今日刀剑比试,实在让我觉得一刀一剑,般配至极!”
夫人道,“若你有这般心思,不若亲问明敏自己,若她有意韩至,你便顺水推舟。若她无燕好之意,你再作他求,不正是了?”
曲益阳点了点头,“确实应当如此。”
……
秀英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