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你看这锅它又大又圆(2 / 2)
君卿走在最后,闻言悠悠笑道,“是啊,这因果缘分……当真是说不清的。”
这边唐潇颠颠震震的,终于睁了眼,意识还迷蒙着,肘间短刃已近风逝雪咽喉。
唐潇认出她后急急撤回来,在半空旋了一个弧,几缕青丝飘然落地。
定离默了默,他终于知道风逝雪为什么不让他接了。
唐潇自己先愣了一会儿,才从风逝雪怀中下来:“阿姐对不起……你你你没事吧?”
唐潇警觉性已经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境地,也不知是不是年少的经历让她具备了这种天赋。总之,听慕容敛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有一次还伤到了阿南,慕容敛还说,她现在年纪尚小,还不会很好控制这种本能,但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一门极其过人的傍身技能。
风逝雪瞥了一眼扇子都开了被硬生生转去扇风的君卿,对唐潇笑着摇摇头。
唐潇打量她一遍安下心又问:“阿南呢?”
“他会没事的,别担心。”风逝雪让她跟上。
唐潇跟在她后头念叨着:“早一开始走石阶圈阵的时候我就叫他回去了,当时还想骗他再走一圈,毕竟那个圈子绕完一圈后就不让人再进了,那傻子该傻的时候又不傻,死都不肯一个人走,硬要拉我一起……”
风逝雪浸着笑意听着,忽而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然而那念头一闪而逝,难以抓住。
……
一路上风逝雪把有关戚飞的事和唐潇说了一遍,回忆起伤心事,唐潇沉默了许多,半晌才小声道:“我是想为哥哥报仇,但我不想杀他,不是下不了手,也不是怕杀人,只是不想第一次杀人就杀了他,那种不幸福的回忆会让我摆脱不了的。哥哥说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想我的剑只能为想保护的人开,只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拔。”
她抬头看她:“殿主说,阿姐是亲耳听见哥哥怎么离开的,阿姐会比我更痛苦吧,这些年阿姐没有忘了给哥哥报仇,肯定执念已经很深了。”
“那就做个了结吧。但是出了洪潇涧以后,阿姐要幸福,把过去回忆的重担都放下,阿姐不是说过哥哥说我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比什么都重要吗?他一定希望阿姐也一样。哥哥在世时处处为我们着想,他不希望走后还给我们带来困苦,所以阿姐,殿主说的,一个人该学会铭记,也该学会忘记。”
君卿笑了笑,点头赞道:“这小姑娘说得很不错。”他看向风逝雪,“这人间炼狱走一遭,我倒见到一个活的比你还通透的。”
定离也点头,看向她。
风逝雪被几人盯得笑了笑。
前方暗道尽头,灯火摇曳之向,隐隐透出久违的白色光亮。
“好。”
……
休息点是一处漂亮的庄园,蕙圃蓁蓁,飞楼穿空,若只呆在这,绝不会让人感觉这恬淡静谧的庄园是在洪潇涧险岭半腰而建,算是半座空中楼阁。
风逝雪几人进庄园时,除了受了一众守卫的礼之外,没有惊动其他人。
唐潇虽然不想亲手杀了戚飞,但打着想看他死的理由粘了一会儿她,理所当然地和她住了同一间房。君卿和她们住同一个院子,南北相望。
风逝雪等唐潇洗完澡后才踏入屏风后,有侍女换好了水,见她来了拂了拂身,将一套衣裙举起与眉间持平。
与她身上这件颜色款式相差无几,想都不用想,慕容敛的心思,向来细如头发丝。
她挥手让人退下去,解衣入了浴桶。
她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此时终于可以松一松了,她往前倾身,抬臂搭在桶沿上,白瓷般的面颊被氤氲的水气染上几分艳色。
水气中只隐约能看到一弧纤细的腰肢,泛着莹莹水光,色泽光润,烨烨如珍珠翠玉。
可那温玉在一道收束的弧度中,却有一片青紫色,侧边还有一道食指长的划痕,丝丝血迹融入水中,云飞雾散般轻缈飘逸,一只纤细的手掌慢慢移向腰间,盖住那一线伤,而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往前移了几寸,触到那青黑的瘀伤。
她拧了拧眉,扯过原本的衣服,探入衣袖暗袋,熟练地寻到那位置,却发现已是空空如也。
她这才记起,她仅带的一瓶治疗外伤瘀伤的『合川』,在不久前扔给君卿了。
她索性曲指一勾,勾出那枚玉佩,握在手心打量,拇指轻抚过光滑的玉面,不知怎么,她忽然一挑眉,似在自言自语:“真的假的……”
或是说玉,或是别的什么。
她勾唇,一抹颇有些凉意的浅笑。
翠玉划开水气,被抛出抛到了那堆新衣中,她也不再想了,往后一靠,抬臂遮住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