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人成帮(2 / 2)
我本来对阳柏锦就心存好感,听完她的弹奏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一曲终了,大家都热烈的鼓掌,“紫丁香”拉着阳柏锦的手说道:“柏锦,你弹得真是超级棒!……你能教教我吗?……”
阳柏锦笑道:“好呀!只要你不怕吃苦,坚持练习。……不过今天十分抱歉,我有个约会,马上要出去,改日教你好吗?……”
“紫丁香”笑着说道:“柏锦你随意好了,我总不能因为想学钢琴就耽误了你的正经事儿。……我就是想学钢琴也不差在这一天,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再教我,我拜你为师。……”
待“白玫瑰”袅袅婷婷的走出家门,“白牡丹”感叹道:“柏娴,你妹妹真漂亮!……”
我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忽然之间冒出了一句傻话:“可不是咋的。……阳柏锦长得跟画儿里的人似的。不过柏娴绰号‘黑玫瑰’,柏锦却长得欺霜胜雪,俺说应该叫‘白玫瑰’才对。……”
“切!你就直说我们姐俩是‘黑白无常’就得了。……”“黑玫瑰”撇了撇嘴,十分不以为然地说到。“黑玫瑰”的直言快语让我张口结舌,“紫丁香”和“白牡丹”先是愕然,继而是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大家边说笑边继续参观“黑玫瑰”的家。钢琴的右边是一间书房,一样款式的俄式书柜书桌都很别致,里面塞满了中文和英文的医学书籍。显然,这个家的主人一定是位学识渊博的医生了。我向来崇拜治病救人,普济众生的医生,不由得肃然起敬。
参观到这里,我忽发奇想:“这个‘黑玫瑰’出身于书香世家,爹妈都老有学问了,可她咋就没有一点儿淑女的味道呢?……”
但是话说出口却变成:“柏娴,你家谁是搞医的?……”
“哦,我爸和我妈都是医生……”说罢,“黑玫瑰”领着我们继续参观。“黑玫瑰”家的书房旁边是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卫生间,卫生间里一个虽然有些旧,但巨大的搪瓷盆十分惹眼。
看来不仅是我,“白牡丹”也没见过,她好奇的问道:“柏娴,这是干什么用的呀?……”
“黑玫瑰”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是洗澡盆呀,放满了热水在里面泡澡,老‘愚拙’了。……”
闻言,我猥亵的想着这要是和“黑玫瑰”洗个“鸳鸯澡”该多幸福?可是转身功夫,我却对角落里从未见过的坐式大便器产生了兴趣。我围着大便器绕了半个圈后问道:“嗨……柏娴,你家这是啥家伙呀?……”
“黑玫瑰”看了看我,见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边搬了一下水箱上面的扳手,边说道:“大便器呀。……就是大小便用的,方便完之后,这样用手一般,就冲干净了。……你咋啥都不知道。……”
“俺是农村来的嘛。这家伙离地这么高,咋蹲上去呀?……”我摇了摇头,仍然没有弄明白这家伙撒尿可以,可是屙屎怎么屙呀。
“黑玫瑰”圆睁俏目,就像看十八世纪来的怪物一样看了我半晌,才说道:“蹲?……蹲啥呀。……你真是土老帽,这是坐着用的。……喏,就是这样。……”
“黑玫瑰”十分耐心的边说着,边坐到了大便器上给我们做示范。我仍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坐着屙屎的东西,摇头说道:“哇尻!……这坐着撒尿还凑合着。……坐着屙屎……屙屎也屙不出来呀。……”
“哎呦……战智湛你好恶心呀!……”“白牡丹”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说完,又与“紫丁香”、“黑玫瑰”相视大笑,直到笑出眼泪,笑得我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我翻了翻眼皮,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暗暗想道:“哼!……死妮子,装啥大尾巴鸟,你不屙屎咋的。……嗯……你屙屎的样子也一准贼拉难看……”
三个美女嘻嘻哈哈的簇拥着我走出了卫生间。卫生间的侧面各有一间卧室,尽头是一间二三十米大小的主卧室。我和“紫丁香”、“白牡丹”三个穷学生完全被“黑玫瑰”家的豪华所征服,你一言我一语的评头论足。
大家回到会客间,纷纷总结各自的观感,都对整个布局、家俱赞不绝口。忽然,我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六七十厘米见方的雕花箱子十分漂亮,就信步走了过去。端详了半天,我怕弄坏了,没敢动手摸,转头向“黑玫瑰”问道:“柏娴,你家……你家这是啥家伙?……”
“黑玫瑰”走了过来,打开了盖子,拿出一张黑色的大约三十厘米直径的圆盘放好后说道:“这叫唱机,也叫留声机。这是唱片。……”说着,“黑玫瑰”又拿出一个像汽车“摇把子”似的小东西,插进箱子侧面一个小孔后一阵旋转,说道:“这是上发条,是唱机的动力。……”
然后,“黑玫瑰”将长着一根针的大脑袋放到唱片上,一曲奥地利作曲家小约翰·施特劳斯最富盛名的圆舞曲作品,清透优雅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立刻从留声机的音箱中传出来。房间内所有的人都立刻为之心旷神怡。“紫丁香”显然被音乐所打动,她走过去拉住“黑玫瑰”的手说道:“柏娴,你家的唱机真神奇,这音乐简直是忒美了,我请你跳舞好吗?……”
“黑玫瑰”笑了笑说道:“好呀,我的脚都痒痒了,也正想跳呢。那我就跳男步了。……”
“白牡丹”看着翩翩起舞的“紫丁香”和“黑玫瑰”,心中显然非常羡慕。她大大方方的走到我面前,双目含春,微微下蹲,虽然没说什么,但我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她在邀请我跳舞。
我在县城的“提高班”上学时,参加过舞蹈扫盲班,虽说水平很业余,但也毫不怯场,携着“白牡丹”步入了会客间中央,搂着她的纤腰,半生不熟地跳起了原本十分优美的“华尔兹”。
我的舞步还很生涩,但举手投足之间所洋溢出来的阳刚气息,让“白牡丹”的芳心都醉了。我跳舞的“业余水平”连累了“白牡丹”,接连踩了几次她的脚。有些歉意的说道:“盈盈,真对不起你!……”
“白牡丹”的美眸中洋溢着灿烂的笑,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没关系,战智湛,我来教你,咱们多跳几次,你就熟了。……你的身材跳起交谊舞来绝对好看……”
再看“紫丁香”和“黑玫瑰”她们俩跳的就非常“专业”了。“黑玫瑰”踩的是非常娴熟的男步,“紫丁香”被她带领着在地面上像飞了起来,俏脸上充满了愉悦。
这一曲《蓝色多瑙河》很快就结束了,“白牡丹”的俏脸红红的伏在我耳边说了句:“谢谢。……”
我刚要说什么,“白牡丹”却转身对“黑玫瑰”笑道:“呵呵……柏娴,你和若霞跳的真棒,既像翩翩蝴蝶,也像并开的玫瑰。……”
“黑玫瑰”毫不示弱的说道:“拉倒吧,你和战智湛搂在一起,那才是郎才女貌呢。都让我们嫉妒死了。……绝对不是一朵‘白牡丹’插到牛粪上。哈哈……”
我知道论口舌之利,“白牡丹”远非“黑玫瑰”的对手,笑道:“呵呵……你绰号‘黑玫瑰’,俞可盈叫‘白牡丹’,颜若霞叫‘紫丁香’,你们三个不是并开的三朵‘校花’嘛。……”
“黑玫瑰”闻言,自然有些喜不自胜,笑着恭维我道:“呵呵……战智湛你肩宽背厚,肌肉发达,堪称虎背狼腰。……你在夏天上身总喜欢只穿一件贴身的跨栏背心,唉呀妈呀……你健美的体魄让男同学嫉妒,让女同学艳羡,你就是当仁不让的‘护花金刚’了。……”
“紫丁香”也笑道:“那好办呀,柏娴要是喜欢,就让‘护花金刚’陪着你再跳一曲。……”
“黑玫瑰”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跳舞的事儿先别忙,既然咱们四个同学意气相投,不如学一学《三国演义》里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来一个‘四结义’咋样?……”
“紫丁香”摇了摇头,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可惜!……要是柏娴你们家门前的丁香花盛开的时候,咱们四人结拜,那不就成了‘丁香园四结义’了嘛。……”
“白牡丹”掩嘴失笑道:“哎呦……呵呵……那咱们不就成‘□□’了嘛。……”
我对“黑玫瑰”的提议十分感兴趣,也笑着说道:“盈盈,‘□□’有啥不好的。中央的‘□□’以搞阴谋诡计著称,咱们只是学习上互相帮助,生活上互相关心而已。……只不过中央的‘□□’是‘仨公一母’,咱们是‘三雌一雄’,阴盛阳衰呀。哈哈……”
看来,“黑玫瑰”是铁了心要结拜。她的头一仰,说道:“战智湛嫌阴盛阳衰,那好办,以后咱们‘□□’平时就兄弟相称,这样不就倾向于男性化,阳气上升了嘛。……”
“紫丁香”鼓掌笑道:“好呀,咱们就报一下出生年月日……”
“黑玫瑰”抢着说道:“费那事干啥,我都记着呢。颜若霞是五九年九月十七日,那天正好是中秋节,当然是‘大哥’。俞可盈是六一年五月三日,阴历是三月十九,比战智湛就大一天。大一天呢也是大,俞可盈就是二哥了。战智湛呢是三哥。不过三哥也好,就是你们山东那旮沓的‘孝义黑三郎’战三哥。……我呢,最小,是六三年生人,属兔的,生日阴历是正月二十九,阳历二月二十二日生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噗嗤”一笑,暗想道:“难怪这阳柏娴‘虎了吧唧’的,原来是二月二十二日生人,是够‘二’的。……可是真奇了怪了,她的妹妹阳柏锦一举一动咋就跟淑女似的。……”
“黑玫瑰”误会了我的意思,她翻了翻俏目,“噼里啪啦”的说道:“战智湛你有啥好笑的?……你要是赶着五九年出生,比颜若霞还大的话,你就是大哥。……”
我急忙辩解道:“俺不是想抢大哥,俺这个……这个……”
“黑玫瑰”笑眯眯的说道:“那好呀,反正你也是我哥,三哥也是哥呀,那咱们这就歃血为盟,永结兄弟。……”
我知道“黑牡丹”是要举行结拜的形式,皱了皱眉说道:“战某能和三位如花似玉的‘校花’八拜为交,实在是俺八辈儿祖宗积的德。……只不过……只不过俺想咱们只要彼此好好相处,心中有着其他哥儿们,就不必拘泥于某种形式,又磕头,又喝血酒了吧?……”
“黑玫瑰”反对道:“不行!不行!咱们要整就整正规点儿,得跪拜天地,义结金兰。……”
“紫丁香”奇道:“正规点儿?……那……是不是只有跪拜天地才算正规呀?……”
“黑玫瑰”庄重的说道:“Right, it is very correct(正确,非常正确)!……咱们每人把右手中指用针尖刺破……噢,战智湛是把左手中指刺破,男左女右嘛。然后把血挤到酒里……”
“白牡丹”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哎呦……那多疼呀。……能不能免了呀?……”
“黑玫瑰”乜斜了“白牡丹”一眼说道:“疼?……疼才能让咱们刻骨铭心的记着其他几位兄弟。……下一道程序就是把血滴入酒中,搅拌均匀,先向空中弹三滴,再向地上洒三滴,那是上敬神仙,下敬祖宗,让神仙和祖宗做个见证。然后,年龄最大的带头喝血酒、盟誓。……”
“黑玫瑰”见大家都不反对了,立刻动手拿来一瓶白酒倒入一个茶杯中,毫不犹豫的刺破右手中指,滴了几滴殷红的血在里面。我和“紫丁香”自然也照做不误,只有“白牡丹”最后一个咬了半天牙,这才闭着眼睛刺破中指滴血入酒。“黑玫瑰”用一只筷子搅匀血酒后,中指沾酒口中念念有词的向空中弹了三弹,又向地面滴了三滴,然后分别在四个玻璃高脚杯中斟满,郑重说道:“咱们都冲大门跪下,起誓。……”
我和三朵花跪好后,“紫丁香”首先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磕了一个头后盟誓道:“这一拜,我和俞可盈、战智湛、阳柏娴结为生死兄弟,生活上互相关心、支持、帮助,遇事互相照应。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要是说了不算,让我出门叫车撞死!……”
“白牡丹”也高举酒杯一饮而尽,辣的哈了哈气后磕了一个头盟誓道:“这一拜,我竭诚盟誓,自愿和颜若霞、战智湛、阳柏娴结为生死兄弟,祸福与共,生死不渝。俞可盈此誓,天神共鉴!……”
我接着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磕了一个头后盟誓道:“这一拜,俺和颜若霞、俞可盈、阳柏娴复效‘桃园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黑玫瑰”最后也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磕了一个头后盟誓道:“这一拜,我和颜若霞、俞可盈、战智湛志趣、性格相近,互相投缘,我一定听三位哥哥的话,生死不渝,患难相随,誓不分开,要是……”“黑玫瑰”想了想,接着说道:“要是我不把三位哥哥当亲哥哥,犹如此杯!……让我粉身碎骨!……”说罢,“黑玫瑰”把手中的空酒杯“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牡丹”见“黑玫瑰”盟过誓,站起来说道:“哎呦呦……结拜的程序可算结束了。……你们也都都起来吧,这地真硬,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黑玫瑰”边站起来,边呲牙咧嘴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可不是咋的,跪得我‘格勒伴儿’都疼。……”
“白牡丹”奇怪地问道:“你说什么疼?……”
“紫丁香”笑道:“这是哈尔滨土话。是膝盖疼。……”
“白玫瑰”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刚要再说什么,“黑玫瑰”却拉着我的手说道:“三哥,你跟我走!……”
我奇怪的问道:“跟你走?……干啥去呀?……”
“干啥去?……当然是陪我去买菜了。你以为能干啥?……咱们结拜了,得喝酒庆贺呀。……”“黑玫瑰”边拉着我急匆匆地走,边解释道。
刚走出房门,却迎面遇到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这个美妇长得极为漂亮,很像著名歌唱家□□,让我惊为天人。就像金庸老先生的《鹿鼎记》中的男主人公韦小宝初见陈圆圆一样。
“哎呀……妈……你不是在医院值班嘛,咋这么早就回来了!……真是忒好了!我这正犯愁呢……”“黑玫瑰”叫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迎上前去,拉住中年妇女的手,显得十分亲热。
“原来这个陈圆圆似的中年美妇是‘黑玫瑰’的娘呀。……自己来自孔圣人家乡,可不能失了礼数,显得没啥教养……”想到这里,我紧走几步,恭恭敬敬的说了句:“阿姨您好!……”
没想到“黑玫瑰”闻言立刻转过臻首,美眸圆睁,对我厉声申斥道:“你叫我妈啥?……”
我不知“黑玫瑰”为何发怒,被吓了一跳,脑子一转,才恍然大悟,赶紧改口道:“娘……”
这回轮到中年美妇诧异了,她圆睁美目十分惊奇的问道:“小伙子,你叫我啥?……”
我猛地反应过来:我只有和“黑玫瑰”结了婚,才能叫“黑玫瑰”的妈妈为“娘”。这一下,我窘的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竟“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黑玫瑰”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的黑脸瞬时快涨成了“紫茄子”,嗔道:“妈……人家和另外三个同学‘义结金兰’,大哥和二哥在屋里呢,这是我三哥,他不叫你妈,那叫你啥呀?……”
中年美妇渐渐的笑了,笑的是那样灿烂,笑得我不知所措,再也不敢看中年美妇勾魂摄魄的美目。
中年美妇笑过之后敛容说道:“这可是我宝贝闺女的大事儿。妈妈去买菜咱们庆贺一下……”
“黑玫瑰”高兴地跳了起来,搂着中年美妇的脖子亲了一口她的粉脸,笑道:“妈,你真好。别忘了给我们几个做锅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