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第一(2 / 2)
柳随云深吸一口气,与陆川柏一前一后跳进密室。
“此为何物”陆川柏站在密室中望着这一排排置物架道。
“这个,”柳随云面色一红,但他早已下定决心,事已至此没有退缩的道理。想清楚后,他便咬牙打开正好放在眼前的玉盒道:“就是这种玩意。”
陆川柏抬眸,只见里面放着本厚约一个指节深蓝色封皮的线皮书,外表平平无奇,除了最中间那几个楷书大字——“伟大的开拓者——天一宗师祖的壮阔征途”
“它左边的盒子放着上篇‘不屈的奋斗者——天一宗师祖的少年旅程’,右边放着它的下篇‘沉默的思想者——天一宗师祖的心路变化’,这三部曲都是典藏版。”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柳随云依然在笑,但这笑容和往常相比多了些自暴自弃与放弃挣扎,就像被债主逼入绝境再无回天之术的赌徒最后的笑容一般,决绝又绝望。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敢做就敢让众人知道,有什么好害怕的。敬仰师祖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慌什么慌,不许慌,你可是整个天一宗最厉害的修士!肩负起整个协会的命运!
柳随云敲打着自己颤抖的双腿,努力安慰自己,可惜收效甚微。
“这个架子上都是这些年出的书,旁边的架子是每年都会推出的特别用具,最角落那一个是我摘抄的语录和著作,因为太多了所以后来我收拾了些青年时期写的一同放在另一边书架上。”
他最后选择靠在某个书架旁,头顶的石板还未关闭,正午阳光投过洞口撒进密室内,烤在身上暖洋洋,有种微醺的感觉。
借着这份被太阳所晕乎乎的醉意,柳随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事实。
“所谓新的修行方式,只不过是谎言罢了。”
“水月峰人太少了,演武场被荒废许久,所以我昨晚才连夜过来准备了几个纸符人想收拾收拾,结果在监工途中不小心睡着,不想纸符人猜错心思将演武场装扮成这样。我只是不想让师祖讨厌,所以才选择隐瞒事实。”
说出口后,柳随云才发现一起比自己想像中的容易,只不过是张口开口吐气的事情,为何自己之前会觉得如此困难呢。
陆川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本来就是气息很淡的人,现在这样可以静止,那么就更让人难以察觉。若非他站在眼前,柳随云都以为对方下一秒便会羽化登仙而去。
“那么汝又为何选择戳破此事”
师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比从前还冷静。这样的语气让人听不起心情喜好,这放在别处也许是个缺点,可如今去让柳随云感觉安心。
“这还用说,”柳随云歪着脑袋盯着师祖眼中满满敬仰。那一瞬间他感觉隔过帷帽,自己与师祖视线交汇。
“因为您可是师祖啊。”
这可是天一宗的师祖,他从入道开始就一直敬仰的存在,这么多年他花了多少心思收集师祖的资料消息,为了师祖的名誉多次同别派始祖的仰慕人舌战三百回合。
这样的人,他敬仰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忍心让师祖蒙尘呢。
所以,揭穿事实也好,暴露自己本来的样貌也罢,被师祖厌恶那也是应该的。只要,师祖还是从同前一样,白衣不染纤尘举世无双便可,这样,就算往后他无法与师祖相见,那么这几日的光辉,也足够温暖余生。
柳随云疲倦地闭上双眼,感觉格外的轻松,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陆川柏过了许久才道:
“吾这辈子,最厌恶便是满口谎言释意说谎之人,这种人言而无信又大多阴险狡诈,为人不正修真之心不纯,比那些魔修还要可恶。”
“若是此人出至于吾派门下,那便是更加可恶,甚至恨不得驱除门派。”
柳随云脸色煞白,他勾着背反手抓住书架,勉强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不过,门下弟子有错吾也不能免责,若非吾多年闭关,对门下疏于管教,后辈岂止于此。此事吾也有错。况且,吾并不讨厌汝。”
陆川柏重新转身望着柳随云,他右手手虚空一抬,柳随云只觉得双脚有力身子不由自主有站在陆川柏面前。
“瑾灵,这是吾的表字。”陆川柏道:“以后汝便称呼吾为瑾灵。”
想起之前的事,陆川柏补充道:“这是汝的惩罚,不可拒绝。”
“现在赶回水月峰应该还来得及,听刚才弟子所说汝的箭术乃天一宗一绝,吾倒是颇有兴趣。”
隔着这层纱,陆川柏都能看清那双突然发亮的眼睛,阳光下最外圈的蓝纹也是格外耀眼。他果然没看错,这双眼实在漂亮。
这下,他应该没办法再叫自己师祖了。
陆川柏说了实话,他这辈子最厌恶说谎之人。但他也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比如……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谎言,既然他在修行之路颇有造诣,那么为什么会认为他连分清修炼方法的能力都没有呢?
况且自己可是师祖,只消随便开口,郑远志便能一口气把柳随云的内衣颜色都吐出来,更何况这种小事。
不过在这之前,
“这三本书,吾先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