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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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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锡和跟他上过床,这个他知道;至于谈没谈过恋爱,他就不能说知道了。在朝廷嘴里他们都是逆党,卫锡和入这一行也比他早,但是性子要温吞一些,只会写文章,却不擅长同人交际。

还会做饭,这个徐若冰也知道。

没家室的人里,没有几个没在卫锡和家里吃过他自己做的菜。但徐若冰在吃饭这事上兴致缺缺,因此并无什么鉴赏能力,只会说“还行”、“不错”和“难吃”几种,卫锡和听了直摆手:“你别说了。反正你说的也算不得准。”

徐若冰就问他:“那我说什么能做得准呀?”也没有个答案。

有一天两个人对坐,卫锡和看了他一会儿,说:“你们这些纨绔子弟——”

徐若冰当然要打断他的:“谁是纨绔子弟。”

卫锡和只当做没被打断过,接着往下说:“小时候养尊处优,于是长得也比别人好些。”

这天外边起了暴风雪,连电灯也停了。屋子里只有蜡烛可点,随着人走来走去,影子便摇摇晃晃。他们两个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之前那句“有意思”的话来,便起了意,想要试试。若有人问起,也不过就是长夜无聊。

也真的是长夜无聊。读书,交际,谋划,他们嘴里说要救国,实际上或许谁也救不了谁,不过一般不去想,也不这样说。天黑了常上床,便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里边,总共只剩下了白天那十二个。但离恋爱,又去得太远。

他看着卫锡和。卫锡和生得非常健美,徐若冰伸手去摸他的胸口,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写法文,卫锡和想去猜猜他写了什么,因为专注而垂着眼,睫毛垂下来,一扇一扇的。他写的只是自由平等之类的口号,但卫锡和低头想了一会儿,却对他说:“哎——‘茶花女’,你应当对我更真心一些的。”

徐若冰只是吃吃地笑,把他往下推:“困了,该睡了。后天要交论文了,我明天一昼夜要写六千个单词,得预先睡一觉。”

卫锡和听了,先说:“你又拖到最后才写。”

徐若冰道:“你又不会替我做,你管我什么时候写。”

说得像见死不救,但其实卫锡和跟他不是一个专业,有心也做不来。但卫锡和自己做事从来不拖,学业和旁的事都有一只小笔记本,一一在上面规划得清晰。不必说,他自己衣服脸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家里也不比那些带僮仆出洋的真纨绔子弟脏乱。那些可是专有人收拾的。

论文后来当然是写完了的。他这人虽然拖,但也从不误事,这一点还令他稍有些自矜,仿佛一种名士风度。一整日夜来不及吃饭,收拾了书本纸张站起身来,见着窗外天光大亮,简直睁不开眼。

已经是暮春了。外洋或许没有这个习惯,但他总还有些伤春的意思,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怅惘。家里没了吃的,只有冷水,烧热也来不及,倒在杯子里抿一口,难喝得很,索性泼了,摸出一小瓶甜酒来,倒了半杯喝下去。

交上去回来,中午到卫锡和家里去。这是提前约的,卫锡和那天临走叮嘱他许多次:“你中午一定要来,我有事要对你说。”

所以他就想过去问问,究竟是有什么事。当然了,顺便能弄点吃的,是最好。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上午也没有,牙齿间留的除了刷牙泡沫的味道,就是甜酒的余韵。卫锡和果然也准备了食物,端端正正地搁在餐桌上,他人坐到了徐若冰对面,两手空空的,一会儿交叉,一会儿又放下。

他说:“不如……我们在一起吧。你搬过来。”

他没说那个“住”字,当然是故意的。他还会叫徐若冰的字,叫他“君持”,再往后找补,说:“做恋人?”

被叫的人简直饿得眼晕,正在跟一片面包作战,闻言眨了眨眼。他手上停了一下,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年月还有人叫字表示亲切,或者郑重,或者既亲切又郑重,但不论是哪个,都只让他忽然想笑。他于是就真笑,问卫锡和:“你说什么?”

卫锡和说:“啊呀,我以为,我们——”

“我们能更进一步的。”是顿了一顿,才说出来的后半句。

徐若冰道:“不是,你怎么忽然这样麻烦起来。”

卫锡和睁大了眼睛看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徐若冰沉默了一下。他原来以为这是个不成问题的问题,所以没想过这个,还是现想的答案。但也没太费事,就想出来了。他靠在椅背上,像在躲闪,声音也低了,当然本来就低,因为这时候本来也没力气。他回答道:“就是……会一起睡觉的好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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