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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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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缝里吹进来,两人都冷得哆嗦了一下。郜瑛贴近了何栖朋,小声说:“我不知道。我问了,她却并不说。我想她也许跟了他……是有过的。但我没有追问。”

何栖朋只感到冷。他又像有一次迷路,很久之前了,在北方,有一次落进玉米地里,索性睡了一觉,仰脸是天,云淡风轻。云白得像棉花,天蓝得能滴出水,却没有哪一片天、哪一朵云属于自己,从而冒出孤冷来。只有地上的土,都裹在身上。

这天半夜里,他走出了门,又不知往哪里去,最后是到了建宁路上。伊沛之的新住处独门独户,门口有矮矮几层小楼梯,是铁的,踩上去哐啷哐啷响。他还没有踩,就哐啷哐啷响。抬眼一看,正有人合上门走出来。他赶紧去盯门牌号,赌钱一样在心里摇骰子,求恳那上头千万不要是写的198。还没有看清,便先看清了来人的轮廓。孟州平像一道影子,双手抄兜,腋下夹着两本书,跟他装作对面不识地走了过去。

主人给他倒开水,太烫了,无法下口,他就端着杯子暖手。伊沛之今天也穿上了长褂子和绒线裤,云间的冬天自有一股冷,渗到骨头里去。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伊沛之双眼望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凄迷的微笑:“他是来取书的。”

何栖朋摇了摇头。伊沛之说:“我看看,水烫么?我去给你加点凉的。”

他就把杯子递过去。伊沛之从他身边擦过,身上带着一股酒气,他皱鼻子嗅了嗅,伊沛之瞧见了,就说:“中午有应酬,多喝了一点,晚上才醒。小孟来取他的书,倒是白耽搁了一下午——我醒了一想,简直丑态毕露,他心里要笑死。”

把杯子递回来,指尖沾了杯壁的余温,就着去按额头,低声道:“哎,这时候还头疼。真是让人难受。”

回过神来,问何栖朋:“怎么今天只让我一个人说话?”

何栖朋还是不说话。他去洗了个澡。身上热腾腾湿淋淋的,出来时何栖朋坐在床上,也还是看书。

人活一辈子,匮乏得很,没有甚么爱好,就只会看是罪过,转身只能去上工。当然他和伊沛之这种关系更是罪过。他知道许多人怎么看他,可是伊沛之除了一具肉体,到底是什么也没给过他呀。他剥开了伊沛之的衣裳,把脸伏在那起伏的胸口,只是呜呜地哭。又拿手去抠皮肤上的伤痕,像从布料上剥除污迹。耳畔一声一声的,只有心跳在响。

伊沛之吸了一口冷气,捉住他的手移开:“弄疼我了。”

尔后蹭着年轻人脸上的泪痕,很爱怜地,但那爱怜里还有一分漠然,令何栖朋感到极不放心。这天晚上伊沛之呻吟得格外厉害,简直经不起碰,原来左手留了长指甲,因为抠着床单太用劲的缘故,从中指到小指全都劈开了,血染了一片红。何栖朋把纱布递给他,见到天色竟已经亮了。

伊沛之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今天才来?”

距离博物馆那次见面,已经有了两三个星期。

何栖朋笑:“我不来也没什么。”

伊沛之眯着眼睛摇摇头:“你不来,我心里很空。我说过,我是很喜欢你的。”

何栖朋穿好衣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说:“我以后也不一定来。你自己要多保重。”

外边竟有人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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