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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但余世南还是如愿考上了美院。
后来彭非仔细回想,他跟余世南生生不息的耗了十年,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付出的不少爱的不行,可他真真正正帮上了余世南的,好像真的只有这么一件事。
余世南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重要、那么无可取代的,彭非一时间记不清了。如果真的计较起来,明明彭非才应该是校园里那个更容易被人惦记上的人。他脑子灵活成绩也好,文体事业两开花,麦克塞给他唱的了歌,球扔给他就敢上场。用彭非自己的话来讲:“没什么是做不了的,不会就学呗。”
到底也是个学生,说学也是真的学,余世南花五天学得会,彭非一天就能啃下来。
他带着余世南死追猛赶教学进度,教学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几乎成了他们自习放学最常去的地方。
毕业之后彭非还曾故地重游,他坐在已经落满灰尘的狭小教室里,回忆着这个角落堆过厚厚一沓练习册、那把椅子上曾经坐过一个笨蛋。
他靠着紧闭的窗台,看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起起伏伏,一如他们一起奋斗过的每一个昨天。
昨天,昨天,他闭目默念。
可终于也走到今天。
……
余世南出现在彭非生命里的第七个月,滨城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
这时候距离他们放寒假已经不剩几天光景,同理,距期末大考也不远了。
放学之后漆黑的走廊里只有一间屋还亮着灯,彭非靠着暖气打盹,余世南就坐在旁边划水。
……他是真的不擅长学习。
气的彭非一觉醒来掐着他脖子就往死里揺:“就这样你八百年以后能考上美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往家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盘山路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踩在脚下有些滑。
彭非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压根不管余世南跟不跟得上,边走边骂:“……我没有义务在这儿陪着你浪费时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些题我真不会。”他解释了好几遍。
“那你为什么不问?!”
“看你不是睡的挺香的嘛,我又不着急……”
“急的人是我行了吧?”彭非回头狠命瞪他。
……这怎么就解释不清了,余世南是真的头疼。
“我不帮了!以后你爱咋咋地吧。”
“……”这回余世南是真的烦了,停下脚步冷冷道:“你差不多得了!”
彭非回头意外的看他,很惊讶的样子。
“吆喝着说要帮我的人是你,回头不帮了也是你,你这人到底说话有没有准!”
“不帮拉倒!”
“我又没求你!”
说完余世南也不看他,越过呆愣的人就往远处走,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人扯住了手臂。
“你有没有点良心?”彭非盯着他不敢相信,问:“你想考美院有几个人知道?有几个人真心实意的坐下来帮过你?我费尽巴拉的陪你在这……虚度光阴呢?”
余世南:“……”
“你考那两分,你好意思跟别人说你要上美院么?”
“我现在给你个喇叭让你上操场喊,你敢不敢?”
“……有谁帮过你?除了你爸妈,他们支持过你么?”
余世南不说话,彭非盯着他的双眼。
“可我支持你啊!”
余世南沉默良久,讷讷的争辩:“……我看不出来。”
“废话!谁家默默支持是拿个话筒天天在你耳朵边喊,老弟我支持你考美院!有那样的人么?又不是买菜,闭上嘴做实事不就完了。”彭非气的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那你老说我笨。”
“你就是笨!笨到好心坏心分不出来!”彭非指着他鼻子骂:“猪都知道亲主人,就你个**在雪地里跟我较劲。”
余世南低头,埋在校服领子里的半张脸和耳根开始微微泛红。
“……傻样吧,还跟我来气。”彭非瞥嘴,嘟囔道。
“行了行了,知道错了。”余世南拿胳膊肘拐他,示意他别说了,“跟着你混还不行么?下半辈子都得靠你飞黄腾达。”
彭非听他嘘唬反而觉得别扭,支支吾吾说道:“其实也不是靠我……老孙应该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要跟他说想考美院,他肯定能给你指条道……说不定,比跟我死学要快多了。”
“管他呢,考不考得上听天由命。”余世南笑了笑。
“能不能严肃点,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