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Miss Lester.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think love is sex and marriage and six o’clock-kisses and children, and perhaps it is, Miss Lester.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

午后的阳光洒入室内，白色窗帘被风抛起又落下。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女温软的嗓音在室内回响，眉眼柔和，看上去十分无害。

坐在画板后的少年懒洋洋地瞧着对面桌子上的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薛念完这篇小说，抬头和苏凛懒洋洋的目光对上，平静地合上书。

“你在干嘛？不是说找我做模特？”

苏凛挑了挑眉，“我在观察。”

她勾了勾手指，“过来一下。”

“干嘛？”他走了过去，敏捷地躲过了她踢的那一脚，“每次都是这招，我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她坐在桌子上又轻踢他小腿一下，这次他没躲开，麻麻痒痒的，像被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我要去图书馆写作业了。”

他咳嗽两声，双手撑在她双腿两侧，把她圈在怀里，表情认真，“你这么讨厌做我的模特吗？”

她瞪了他一眼，“都一个小时了，你这是在画画吗？我作业都要做不完了。”

“不公平，你对别人就那么耐心温柔……”他不甘地用鼻尖在她莹润的脖颈皮肤上蹭来蹭去，被她扯住耳朵往外拉。

“你给我起来。”

“不。”

“等会儿老师看到了就糟了，我可不想陪你进教导主任办公室。”

“正好。”他根本不在乎她手上那点力度，慵懒道，“反正全校都知道你和我关系好。”

“苏凛！”她轻喝道。

“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他乖乖拉开距离，低眉顺眼地轻哄道，“本来身体就不好，气坏了怎么办。”

她快气笑了，推开他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其实她和苏凛虽然同在一家孤儿院，而且也同在一间学校，但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并不如现在这般亲密，虽然并不是在明面上水火不容，但双方对彼此都不冷不淡。苏凛觉得林薛并不如面上的乖巧温柔，林薛则是因为苏凛的态度本能地不想惹麻烦。

直到苏凛偶然路过，看到林薛温温柔柔地忽悠走本来想来找她麻烦的一群邻校女孩子，又偶然间在以前的报纸里勉强认出当年大义灭亲的林思思就是现在的林薛，他才终于对她有了些许兴趣。

最危险的不是你觉得一个女人漂亮，而是你对一个女人有了好奇心。

他时不时跑去逗一下林薛，多有调谑的言语，但向来分寸把握得极好，肢体上的接触又时刻恪守礼节，不会让人感到冒犯，实在很难不让人动心。

林薛始终保持着温和却疏离的态度，暗地里观望着这位风云人物的心血来潮。

她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对这个世界永远保持着善意同时不可抑制地揣测恶意的生活方式，已经深深刻进她的血肉骨髓。

苏凛有十分的耐心，她更甚。

毫无悬念地，苏凛貌似先栽了进去。

少年人动心的理由很简单，或许只是在走廊上叫住她时她回眸的一个浅笑，抑或是她低头的一刹那露出的半截雪白脖颈，又或者，她低垂着眉眼认真看书的姿态。

即使苏凛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说到底也只是尚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年少慕艾，说不清是哪一瞬间的心旌摇曳，让他惊觉自己半个身子陷入泥沼的情状。

她无意间瞥见苏凛暗自懊恼的模样，不由心里发笑。

于是，莫名其妙，仿佛没有任何缘由地，他们的距离渐渐缩短。

一晃就是四年。

过了两天，林薛早早来到教室准备晨读。教室里除了她空无一人，晨光熹微，牛乳白的雾气浮在花草上。

她伸手在课桌肚里摸到一卷画，握着拿出来缓缓摊开。

画上的是那天她坐在桌子上低头念英文的画面，蓝白校服清爽干净，眉眼宁静。

右下角是他的落款——To my Miss Lester，Your Horgenschlag。

皎月似的温柔笑意挡也挡不住，渐渐溢满她的脸庞。

“喜欢吗？”

她转身，眼前落下青灰的阴影，海水气味的沐浴露香气充斥着鼻间。

“喜欢吗？”他耐心地再次询问，眼底闪着细碎的笑意。

彼时他们都没提过在一起的事情，默契地等待高考之后的摊牌。彼此心动的暧昧期里，他们似乎笃定他们未来也会在一起。

“喜欢。”她诚实地答道，声音轻得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然后他们都没再开口。

漂亮的少年俯下身，柔弱的少女仰起白天鹅般美丽的脖颈。

睫毛颤抖，心脏喧嚣，意识溺于深海。

他们青涩而小心翼翼地交换着呼吸，恍如置身幻境，不见来人，不知时日。

天光落下，云烟升起。

清风穿堂而过，带来草木的清香，白色纱质窗帘同时朝着课桌荡漾，宛如微风拂过海面，掀起白色波浪，将他们的身影包裹住，只余窗帘上亲密模糊的剪影。

青春期，就连吻都冒着青柠味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