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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情眼角抽了一抽,认命地点点头:“说吧,你把那位吴叔藏到哪个房子里了?”
林垣马上就笑开了,没有伤到的右手一把揽过林致情的肩膀:“不愧是哥哥!真了解我!”
毕竟林垣要收留人的办法,来来去去只有把人放到自家的房子里做事这一个,林致情懒得躲也懒得应付他爸了,由得林垣带着笑容哼着歌趴在自己身上,一脸麻木地让附近的女佣喊来管家。
“老实交代,人在哪呢?”林致情把他爸扒拉下来,丢给女佣包扎他划伤的手,自己挪到钟隅身边,给他捏捏紧绷的肩颈:“别怕,有我在。”
林垣哼哼唧唧交代完,林致情就让管家去联系那栋房子的负责人,还未等到管家回来报告情况,林垣就已经躲到花房一角的秋千椅上坐着了,俨然一副事情已经被解决的模样。
看到老爹一向的无忧无虑做派,林致情已经麻木到连白眼都懒得再翻,自己领着还紧张得不行的钟隅到一旁坐下,把他微微发抖的手包进手心。
“别怕,就算是被钟岸发现了带走了,我也能把吴叔带回来,相信我,好不好?”
钟隅已经比刚发现联系不上吴叔时冷静许多,张开手指扣住林致情的手,重重地点头:“我相信你。”
管家回报得很快,吴叔协助厨房采买去了,没带手机,现在正在帮忙搬运,没有出事。
“隅少需要和吴叔通话吗?需要的话,请您跟我到客厅电话机接听。”
钟隅点点头,起身欲走,却被林致情轻轻拉住了手。
“林老爷已经老实交代了,什么时候轮到钟少爷呢?”
钟隅微微一顿,咬着下唇思索一会,反握住林致情的手:“让我,让我先整理一下好不好?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好,我会等你。”林致情捏捏他的手心,接着又露出一个任性大少爷的得意笑容:“你逃不掉的。”
被林致情这么说了,钟隅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吃饭洗漱都神游天外,还拿着没有牙膏的牙刷刷了半天牙,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
一年前面对林垣的时候,他虽然可以一五一十把事情全部说清楚,但是听到林垣掩着面、哽咽着自责没有及时发现他的不好的处境,他也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回到那个手无足措的、只会为身边人带来苦痛的14岁。
那么面对林致情,面对万般珍惜他、抓着他的手要重新追求他的林致情,无论过去经历的那些事情曾经让他多么痛苦,现在他更是难以全盘托出。
“在想什么呢,隅少?看看你的牙刷。”
一直在出神,刷牙的动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下了,虚虚握着牙刷的手忽然被圈住,耳边又响起大少爷语带戏谑的调笑,钟隅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直接投入林致情怀里。
林致情顺势把他揽住:“在想怎么搪塞我,是不是?”
钟隅被他说中,心虚不敢看他的眼,扭过头不看林致情,却又被他轻轻掰回来,手里的牙刷也被拿走。
“你可以随便编一点话告诉我,但是我还可以去问我爸,你想让我从谁那里知道事情经过呢?”
钟隅垂着脑袋,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我......”
林致情上楼找他的时候端了一杯温热的水,现在正放在他手边,体贴的追求者正像只大猫一样伏在沙发把手上,钟隅犹豫半晌,终于慢慢开了口。
“那天...我其实偷偷买了比我爸妈更早的票。你之前说,想在圣诞节听到我的答复,但是圣诞节那天晚上我们两家人约定了晚餐,我怕没有机会和你独处...”
钟知行夫妇买的三张机票是24日中午,而钟隅悄悄又买了一张上午的机票,和吴叔约定好,在他登机前半个小时再告诉他父母。
没想到突发事务,钟知行夫妇要改签,更早的只有钟隅偷偷买的那班机,想让儿子多睡一会,便只改了两张,钟隅只好装作睡意朦胧地送走父母,乖乖地搭乘原定的班机。
但是他刚下飞机,甚至还没到入境检查处,就被钟实行的助理带人拦住。
“小少爷,家里出了一点小事情,老板吩咐我来送你回加国。”
他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就被助理身边的两个大块头男人架起来,往另外的通道走。再然后,就是被灌了一杯饮料,他反抗不过,直接睡了过去,醒来已经在加国的家中。
吴叔应该是见到了钟实行的人把他押送回家的阵仗,畏畏缩缩,不敢多问,安静地扶他起来吃晚饭。
客厅的电视不止怎的没有关,正好是加国的新闻频道,正好是晚间新闻的时段。
男主播语调平直,似是要对他宣判:“港岛首富长子钟知行一家三口殒命于空难。”
再然后?
他被迫从家中搬走,住进钟实行给他安排的在几百公里外的一处房产,因为他原本的家要作为他父亲的遗产被清点。
搬家前一天夜里,钟实行亲自来看他,笑意盈盈:“我先告诉你,大哥的死与我无关,但是我确实一直在期待这一天,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
“我一直在期待着我超过他,抢过他所有东西,超过他所有成绩的这一天。”
“你呢,乖乖呆在这里,等小叔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再来处理你。”
“加国和内陆,你选一个吧?先说好哦,你这辈子都不可以再上港岛。”
“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毕竟你都已经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