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1 / 2)
乔艻这郡主府的门庭若市在她以先帝优待、心存感念要静心祈福为由一概给推了后,便渐渐归于沉寂。
在这资源发达、消息更迭从来都不缺谈资的东京城里,勇诚郡主的事儿已成了陈年旧事,没什么好再说道的了。
毕竟是个女子,说再多也当然是比不上另两位主角——齐小公爷及顾廷烨了。
一位是君子端方、人品身世俱佳的翩翩公子,因送信有功获封国公爵位,食邑两千户。一门两国公,且各自罔替承爵,世袭不降等,荣耀非常。
而另一位有勇有谋、经历离奇,因是救驾先锋又曾护主有功册封殿前指挥使。天子近臣,名动汴京,空前未有的军功。
这等青年才俊即使是在国丧也勾动得东京大多世家争相结交,而这私底下打的算盘也是司马昭之心了。
玉清观一向都香火鼎盛,人群来往不绝。观内庭院因有所管辖倒是一派幽静,青砖黛瓦、雕梁画栋掩藏在一颗颗苍劲的古木之下,秀竹郁郁,松柏森森,尽显庄严肃穆。
“郡主,这便是先帝供奉典籍的大殿。郡主请便!”
“多谢道长!”乔艻捧着手里的书匣俯身向带路的道士行了一礼。待人转身离开,这才在守门道童推开的大门进去。
此处已并不供奉任何神明,大殿正中神案上垒着先帝经年累月送过来的经书,竟也有上百来册了。乔艻小心将手上的匣子放到一旁的案桌上,这才将里面来不及送过来的两册经书和以前的那些放到了一起。
匣子里还剩下了半卷,是乔艻穿过来那几天里看着仁宗虔诚抄下来的。可惜不够一册,但乔艻还是认认真真的装订好包上函套,此时便将这放在了最下边。
先帝是个名副其实的好皇帝,不管是年幼不知思虑的原身,还是在心有谋算的张倩文的印象里,没有哪个宫哪个殿能有福宁殿内侍候的女使太监来得自在安逸的。
身为穿越人士,张倩文也忍受不了古代封建社会对底层人士的挟制与压迫,可她想活着。只要想活着就得适应这个世界,顺应这里的一切规则。
所以她在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世界之后就开始谋划。她对皇帝或许没什么忠诚,可也不是没有庆幸原身运气好遇上了这样的上级。
如果不知道故事发展,张倩文或许也会主动站出来搏上一搏。因为她知道身为天子近侍,在名不正言不顺得到天下的新帝面前,是那个死了才能真正守口如瓶的人。她清楚的知道叛变若是成功,将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福宁殿。
因为心里早已划分清了界限,张倩文的感情有礼有度从不越矩。只是,当皇帝将册封诏书交给乔艻时,乔艻因为共情在那一刻心里并不好受。乔艻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人性太过复杂,即使是继承了张倩文的所有记忆并要不崩人设继续活下去的乔艻,也难以摸透。
纵横交错的蜿蜒小道穿梭在郁郁葱葱的山林秀木之间,亭台石阶错落有致,小桥流水相映成趣,无一处不可成画。
“玉竹,玉梅,你们也去松快松快,不用这么跟着我。”乔艻缓步走在小路间,看着这三青水秀的景色心里越渐开阔。却在看到身后紧跟着的人又忍不住开口说到。
不说被太后、皇后略表亲近的宣召入宫说话什么的,自从上次轻装简从的拜访了盛老太太之后,乔艻还是第一次自己出门来。奉上了跟皇后讨要来先帝剩余的经册供奉到观里后,认认真真拜过玉清观前殿内的三清。难得出来一次,乔艻也有些心猿意马。
“姑娘,这可不成,要是待会有人冲撞了姑娘可怎么办?”玉竹浅笑着回绝道。
“是啊姑娘,我们跟着姑娘可不需要什么松快,都自在着呢!”玉梅朗声接话到,语气里有些掩盖不了出府的兴奋。
“嗯…你们不需要,我需要啊!”乔艻无奈的掉了掉眼梢无精打采的回身堵了两人的步子,“你们这成日里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我还没适应呢!我现在很需要自个儿待着,松快松快。”
“姑娘……”两人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委屈的喃喃出声。
“没嫌弃你们,我不就是想好好走走嘛,乖啊,你们也去逛逛。”乔艻赶紧扬着手里的扇子给两人去了去心气,“不然,你们远远跟着,有什么不对的也能看到,顺便也放松放松看看这里的景致。你们说,如此美景,怎能辜负?”
成功钉住了两人的脚步,乔艻颠儿的朝前走。哎,这场荣华富贵对于自由自在惯了的穿越者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养尊处优,也是顾忌重重的无形束缚了。
转过一座观景巨石,乔艻被突然进入视线的人影生生吓得蹦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齐小公爷带着人正要从亭子内走出去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