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1 / 2)
等待的时间仿佛黏上了胶,缓慢得让人忍不住颓丧。此时留在原地的乔艻和明兰正围坐在赵宗全分派的几个潜底下人所架起的篝火旁,味同爵蜡的咬着干粮。
“姐姐的伤,此时可还好?!”明兰收回看着随风而动的火焰望向乔艻,放下手里的干粮想要起身转到乔艻身后,去看一眼刚刚在马车上已经包扎过的伤口。
“嗯?!”折腾了一天已经有些脑袋发蒙的乔艻愣愣的转头看着明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伸手拉着明兰拦下对方的动作,“嗯,只还有些钝痛,不碍事的。”
“姐姐稍忍忍,如今也没办法入城去寻大夫,这么拖着,也不知道对姐姐的身体会不会有碍!”明兰忧心的握住乔艻的手,秀气的眉头打着褶子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让人看了想捏。
“看姑娘精神头不错应是无大碍的。”石头抱着些干枝枯木放到了篝火旁,一边拿着添上材火,一边憨厚的笑道,“姑娘福气大,听六姑娘说了,还好那掷来的铁石是先打着了茶摊子的棚柱上卸了大部分力道,否则这一下不死也得残。”
“你,你就不能不说吗?什么死不死,残不残的,听了怪让人生怕的…”明兰缩了缩身子,抓着乔艻的手紧了又紧。
“嘿嘿,怪我怪我,小人嘴笨不会说话!”石头拱了拱手道歉。
“没事没事,明枪暗箭不是都闯过来了吗?如今什么事也没有了。”乔艻笑呵呵的安慰到。
“是啊,都过去了,只望一切能够顺遂吧。”明兰望着汴京城方向期盼着。
“会的!”乔艻也望了过去,隔着层层叠叠的树林只能看到隐在薄云之后的几粒星子闪烁着光。
【不知道…小公爷怎么样了?】
【那可是这个世界作者护着的男人,想死可不太容易。】
【嗯啊,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夜过得犹如寸阴若岁,当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时,隔着重重距离,一抹流光射向天际炸裂开耀眼烟花,紧随着又一道流火闪动在天空,彻底扫除了乔艻和明兰因等待而淤积的担忧和心慌。
当乔艻穿过重重宫闱、步步兵卒,来到福宁殿前也无法压下突如而来的紧张。这次的御前应对将决定自己之后能有多大的前程,乔艻不得不慎而重之。
坚定的跨过大殿门槛,乔艻不顾寝宫内到底有多少救驾能臣,自顾垂首快步走到老皇帝面前。
当看到老皇帝扶着皇后的手,略带佝偻的缓缓起身,乔艻按着原身及张倩文那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恭恭敬敬跪拜下身,“陛下,奴婢回来了。”
“好!好!好!快起来!起来说话。”仁宗老怀欣慰的喊着乔艻起身,几乎都要亲自过来搀扶了。
乔艻哪里需要皇帝亲自动手便要自己起身,刚刚行礼不可避免扯到的肩膀处传来一阵尖锐刺痛让乔艻的身子顿了顿。
而一旁唯一与乔艻接触深交过的齐衡赶忙伸手扶起乔艻。
“快,快去传御医。”吩咐完了人,仁宗才又对着乔艻道,“这一路的凶险朕都已听元若说了,难为你小小年纪便有勇有谋、临危不乱,朕和皇后的这条命能够保住你功不可没。”
仁宗说到这儿,转头拿过内侍官手里的一份丝纶卷书,“即日起,你便是朕亲封的勇诚郡主,授府邸、庄铺、良田若干,并世代食此奉邑。”迈步来到乔艻跟前,看着还未反应过来的乔艻轻笑出声,语气宠溺如对待儿女一般的说道,“傻了吗?还不快接旨!”
乔艻收回诧异望向老皇帝的目光,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行礼跪拜,慎重接过诏书。“谢主隆恩!”
喧嚣尽褪,大局已定。
不过半月,皇帝缠绵病榻后终是于嘉佑八年农历三月二十九日驾崩。举国哀戚,全民皆白。后上谥典礼正式评定为仁宗皇帝。服丧期间禁止婚嫁宴请,上至君主下至平民国丧以日换月整二十七日。后新皇登基,恩封不断。
乔艻死鱼一样的躺在水榭矮榻上昏昏欲睡。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目,透过树影斑驳打在乔艻身上,让乔艻不得不拿着绣花团扇掩面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