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1 / 2)
陆燕舒满心以为陈明易的突然开口是变相的原谅自己。多日浮在他心头上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些,连带着第二天助理再一次催促他回公司开会时,他没有当即拒绝,而是说自己会尽量抽时间赶过去。
陈明易这一晚睡得很踏实。眼看着到他平常醒来的点时,他还闭着眼在梦中徜徉。
陆燕舒想了想,在床头柜上留了个纸条,便赶去公司了。
他在便条上写他会赶在中午吃饭以前回来,让陈明易醒来以后乖乖地把厨房里的粥热一热再吃掉。
陆燕舒难得舒心一回,便对枕边人放松了警惕。不过他又怎么会料到被他养在牢中这么多年的金丝雀,有一天也会想着给自己下套。
陆燕舒前脚刚出门,后脚卧室里的陈明易便睁开了眼睛。
***
以陆燕舒眼下的颓废状态,周文根本不敢让他开车。他让陆燕舒给他报医院的地址,然后循着导航一路摸到医院。
老实说,周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燕舒。以往陆燕舒但凡有点不顺心,就会去残害那些无辜的小生命,才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跟个丧家犬似的懊恼烦躁。
车上,他让陆燕舒讲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燕舒打开车窗,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好久才挤出一句:“他藏了一把刀片在枕头里。”
听到这话,周文不禁松了一口气。在飞机上他还一直以为是陆燕舒对陈明易下毒手了,现在听来可能另有猫腻。他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却还是多此一举地问道:“然后呢?”
陆燕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下去。
他到现在还能想到一浴缸的血色。溢出来的血水顺着浴缸壁留下蜿蜿蜒蜒的丑陋痕迹。陈明易安静地躺在浴缸里,横在外面的手臂伤痕交错,像怕自己死不了一样,每一刀都下得极狠,使得血肉翻飞出来。
陆燕舒头回觉得这事这么恶心。比起从前在这事上得到的愉悦,他忽然觉得惊恐。
车停在医院楼下。如周文所料,这是一家私立医院。
想来陈明易进医院的时候模样很惨,陆燕舒怕送到公立医院难免会招惹是非,才把他送到这里来。不过挺奇怪的是陆燕舒说他没有办法把人带出来。据周文所知,即使在法律上陆燕舒和陈明易不存在任何实质性关系,陆燕舒也有能耐代表陈明易的家属,替后者作出决定。
不过很快答案就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