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5）（1 / 2）

江明允跟别人在前面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地用英语交谈。罗轩缀在后面，他看看漆黑的天空看看单调的路灯，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江明允围的驼红格纹围巾上。

江华大学里很是冷清，学生都放假回家了，路上没碰见几个人。罗轩跟江明允饭后出来散步，他壮着胆子虚挽住江明允的胳膊，两人沿河岸的砖石小路缓慢行走，罗轩心中窃喜。谁能想到一个讨厌鬼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窜了出来，取代他站到江明允身边。

罗轩费劲地捕捉他们的说话内容，只得到几个似曾耳闻的单词，他手揣兜里，觉得冬日的夜晚有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寒冷。

“江教授，好不容易见到您，赏个面子吧。毕业后就没见过您 ，有四五年了，您还记得……”

“今天恐怕不行，我带着小朋友呢。”

江明允回头找罗轩，对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个瘦削的青年。青年头发盖着眼睛，低着头站得不直，显得没有精气神。

“这位是？”他伸出右手要跟罗轩握手，罗轩没丝毫反应，他只得将手收回来。

询问身份是初次见面的常规问题，却让江明允有些为难，他注视着木头人似的罗轩，笑意有些勉强，斟酌说道：“朋友的孩子，我带他来这里逛逛。”

那人随口一说：“我看他有几分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江明允迅速掩下眸中情绪，故作轻松地说：“你这种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

罗轩呆呆地立在两人面前，像被当作试验品的小白鼠。成为关注的焦点让他感到不舒服，尤其是他听不懂他们正在说什么。然而，他能感觉出江明允不想跟别人谈论他，大概是因为他和江明允实在是不般配。

那人恋恋不舍地告别江明允继续夜跑，罗轩凑到江明允身旁再次勾住他的胳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斜投在枯黄的草坪上，交叠起来不分彼此。

他们久不曾亲近，久到罗轩找不到被爱的痕迹，他与江明允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罗轩隐约感知到墙的存在，但他触碰不到，更遑论打破这道墙。

罗轩太冷了，他只能依靠回忆取暖。

记忆里，处于夏季的南半球，阳光像金水倾倒进海里，海水在闷热的风中沸腾。脚趾间夹着细沙，泛着白沫的海浪扑过脚面，他将手抬至眉高，遮挡刺目的太阳。江明允从海里走出来，海水顺着漂亮的身体曲线往下淌，肩宽腿长，身形高大伟岸，海滩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阿芙洛狄忒从海浪中诞生，由此便有美，美孕育出爱。罗轩承认自己是条颜狗，江明允总能轻易地使他心跳加速。

“你脸晒红了，罗。”他笑起来真好看，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

江明允摸了摸他的脸颊，攥着他的手腕领他躲进沙滩伞下，绵软的沙地上留有两列脚印。

近距离观察的话，江明允瞳色很浅，仿佛水晶杯中晃动的香槟酒，不需喝就让人醉死在里面。江明允啄吻他的唇，海水又苦又涩，江明允眉间皱出深刻的纹路，他用大拇指刮掉罗轩嘴唇上的口水。

“走，回去洗澡。”他附在罗轩耳边，用气音对他说调情的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抚摸到后颈，再滑向尾椎。

罗轩的脸更红了。

酒店里浴缸是圆形的，嵌在圆形平台中间，白色大理石平台上放着个银色金属托盘，里面是酒和花瓣，泡在浴缸里的人抬手就能拿到。罗轩没动酒，颇为新奇地捏了几片花瓣放进水里，他舀起一捧水，水如珍珠般从他手中滚落，漂浮于水面的花瓣逐渐贴近他的肩膀。

江明允淋浴后直接迈上平台，罗轩蜷缩两腿让出一块区域，江明允脚尖探入水中，接着身体全部浸入。

“你在害怕吗？”江明允在水中抱着他，从背后亲他的耳朵，“你刚才抖了一下。”

他的肩膀抵在江明允胸口，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第一次时太糟糕了，不仅疼，难受的感觉从进入一直持续到释放，那种感觉好比棍子卡在洞口进不来出不去。

江明允抚摸他的喉结抬高他的下巴，他耐心地安抚他，直到罗轩的呼吸炙热而急促，他压着罗轩一侧的肩膀使他仰面朝上。

水波荡漾，江明允完全浸入水中，黑发在水面下舒展，几个气泡咕噜在水面炸开。罗轩猛地咬住嘴唇，他手指张开想抓东西，浴缸边没有可抓握的，他伸入水中抓住了江明允的肩膀。

江明允抬起上身剧烈咳嗽，眼睛有点发红，快咳出泪来了，他咳着咳着就开始笑，断断续续地自嘲：“这个姿势太蠢了吧，我喝了好几口洗澡水，我是怎么想的？”

罗轩被江明允这一顿操作又惊又吓，他瞪了江明允一眼，气呼呼地将他推开，转身要爬出浴缸，江明允抓住他的小腿将他扯回来，禁锢在臂弯里。

“罗，不许跑。”他抬高罗轩的腿，罗轩被夹在浴缸壁与江明允之间，下半身几乎高出水面。

罗轩受到压迫，他惊慌失色地说：“别！小明，我害怕，你慢点，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