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与少年（五）（1 / 2）

阿毛走到院子里，一屁股坐在了陶罐边上。

月光照进陶罐里，透过水面，在黑鱼身上反射出漂亮的银色。

也许是因为这条鱼是这间屋子里除阿毛和秀秀外唯一会动的活物了，阿毛跟这条鱼自言自语了起来。

“小黑”，阿毛换了个姿势，蹲着，扒着罐口轻轻地喊，“小黑”

黑鱼本来经过这一天的大起大落之后已经疲倦得不行，这时，听到阿毛小猫叫一般的声音围绕着他，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小黑小白的，我叫阿遥，遥远的遥。”黑鱼在罐子里急躁的转了个圈。

阿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屁股坐回了地上，还差点带翻了罐子。茫然地看了看院子，再找是什么人在说话。

夜里院子里影影绰绰，但是没有任何人。

“你能不能小点动静，可别把我少的可怜的水再给洒了！”黑鱼摆摆自己好看的尾巴

阿毛又听见了那个声音，这才惊讶地低头看着水里的黑鱼：“对不起，对不起！”

阿毛手忙脚乱了一阵后把罐子扶住站了起来，虽然知道了是这条鱼在说话，但阿毛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短暂的慌乱过后，一切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阿毛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费力地挠了挠头：“可你是条鱼啊，你怎么能说话呢？”

黑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你们人类就是少见多怪，没听说过时间久了成精了的吗。”

阿毛听了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这么说，这么说，你肯定活了很久了！”阿毛毕竟是个孩子，马上就接受面前这条鱼会说话的事实。

“我年纪还小，不过两三百岁罢了。”黑鱼似乎有些骄傲，缓缓地转了个圈。

“哇，两三百岁！那，那熬成鱼汤给娘亲，肯定很有营养，娘亲的身体也许就会好起来了！”阿毛听了之后，细细一盘算，高兴地跳了起来。

黑鱼听了阿毛的话，决定拼尽全力也要打消阿毛这个可怕的念头：“咳，孩子，你听我跟你娓娓道来。我如今是因为受了罚才落到这个境地。如果你愿意好生待我，等再过五日，只需五日，我恢复法力之后，你想要什么都尽管开口。”

阿毛听着这句能让人红了眼的话，开心地问道：“那你能治好我娘的病吗？”

黑鱼能感受到屋内气息微弱，预感到秀秀已是时日无多，向阎王爷要人，是不可能的，黑鱼自知自己没那个本事。除了大闹凌霄殿的那位英雄之外，像他们这种无名小卒去做这种事，就是自寻死路。

黑鱼细细思索，转了好几个圈才开口：“我会尽力帮你。”

阿毛没听出黑鱼说这话是给自己在留后路，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往后可以就叫你阿遥吗？”，阿毛兴奋过后，小声地冲黑鱼问道。

阿毛看着黑鱼一张一合的嘴，却什么也没听到。

“随你。”黑鱼觉得眼下还是保命最重要了，对方说什么都应着便是了。

阿毛听后又笑了起来。月光照在他饱满的额头上，照在他柔软的脸颊上，阿毛大大的眼睛弯得比头顶的月亮更好看，漆黑的瞳孔中盛满了皎洁的月光。

阿遥有一瞬间走了神，回过神之后一甩尾巴，冰冷的水溅了阿毛一脸。